半闭着双眼,凭感觉扯出一个笑容道:“我想留下,可是我总是害怕。而且这样,我也觉得对不起哥哥,他肯定也很想念我。可是我也,也舍不得……我就这样一直想着,烦恼着,纠结着……我自私又胆小,你们都错看我了。现在这样的结果挺好,我也不用再纠结了。归离,你是个好人。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很像哥哥。你待我也跟哥哥一样好。我真的还是很幸运,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还遇到了这么多好人……”语声渐低,我又昏睡了过去。
再后来,我已经基本不能清醒了,眼睛也睁不开了。
凭仅剩的意识感觉到自己的关节开始僵硬,皮肤冰凉。一天之中最好的状态就是能模糊糊的对周围有点感觉,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
在这仅剩的意识中,我还能感觉归离抱着我不停的走,不时停下为我输入内力续暖。
药丸也吃不下了,感觉有人用柔软的双唇轻轻的将药水和参汤哺入。
偶尔有点意识的夜晚,感觉自己被脱去衣物的冰凉身体被一个同样光裸的温热身体揽入怀中,掌心不时为我输入内力,摩挲我僵硬的关节四肢。
好似在迷雾森林里走了一辈子那么久。 ~
这天醒来在仅剩的意识中,我感觉我们好像已经走到了最深处,归离的步伐还是那么坚定。
“归离,”我轻轻呼唤。
“草草,你醒了。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吧。”归离脚步不停,声音却还是像初次见面那般温和,可仔细一听又觉得有些不同。
“归离,如果…我哪天……醒不了,你就……给我一针吧。我不想……不想做活死人。”用尽最后的意识,我断断续续的提出最后的请求。
“我一定会找到‘赤果’,草草,我不会让你死的”如天际般远的声音却如此清晰的传入我最后的意识中。
好像一个人在黑暗中跋涉,四周都伸手不见五指。我跌跌撞撞,迷迷茫茫,却怎
么都走不出这片黑暗。唯一的感觉除了黑就是冷,冷到心窝子的那种冷,好像自己沉入了北极万年冰川。我想大声呼救,但是却发不出声音,这好像是一片真空地带,连声波也传递不了。终于,我累极、疲惫、而无助的倒了下去……
直到一股热流流入口中,通过食道,到胃部,然后传导到全身。
慢慢的,整个人感觉被冬日的暖阳所照射,好暖,好舒服呀。
黑暗,冰川通通都不见了,我只感觉自己在一个柔软而暖和的所在。
我感觉到鸟鸣,风吹过的声音,还有青草的气息……我还活着。
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我几乎辨认不出来的脸。
回神间,忆起之前的种种,我定定的凝视他——这,还是归离么?有些脏污的皮肤,削瘦的凹了进去的双颊,眼睛里全是血丝,乱草一般的头发杂乱的束在脑后,本来鸀色的一身长衫此刻已经变成黑灰色。
看着我醒来,那双熟悉的眼中的焦虑终于散去,满满的喜悦溢了出来,“草草,你醒了。”声音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
停了半响,不禁伸出手去触摸那张脸,“归离,你变丑了。”我轻声道。
温和的笑意泛起,归离看着我道:“虽然寒毒已解,但草草的身体还是很虚弱,要好好休养。”
我轻轻点头不语,看着他只是微笑。
归离,你又救了我一次。
就这样,我们商量一番后决定,先在这里暂住休养,等我身体养好一些再出去。
我的身体实在也是太过虚弱,虽然寒毒已去,但是我除了抬手转头也做不了其他什么动作。归离也被我折腾的够呛。我们都需要休息。
商议好了之后,归离就近找了一个靠近水源的地方。又找了材料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铺上厚厚落叶干草。我寒毒已去除,也不再畏寒,皮裘披风正好做被子。
没想到的是归离还算得上是一个野外生存的专家。
大包袱中除了毯子,药材,粮食,居然连小锅和碗筷勺都有。在帐篷附近洒上几种药粉,有一种味道臭臭的。
“归离,那是什么药粉啊?味道好臭。”我x着帐篷中看着他忙乎。其他几种药粉我一闻就知道是驱逐蛇虫类的,只这臭臭的味道却从来没有闻过。
归离朝我一笑,“这是甲龙的粪便晒干了后的粉末,洒上之后别的猛兽便不会到这一块来。”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一招算是学到了。甲龙号称五行大陆上最厉害的猛兽,甚至名气远远超过了裂兽。这是一种独居动物,体重据说上千斤,身上天生厚甲刀枪不入,端是厉害。不过好似只有迷雾森林里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