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叶嘉消息时,徐芝瑶正坐在思博悦来的会客厅。
会客厅能容纳近十人,轻奢风装潢,绿植挺拔,一扇通透朝阳的落地大窗,窗后是半包式黑色真皮沙发。
白家年年家宴摆在饭庄,一家人吃完饭还会再玩两天,泡泡温泉、搓麻将或者赏花品酒,累计消费达百万后,自动升级到铂金卡。
铂金卡拥有许多特权,上流圈子的人自诩身份高贵,明面上不注重这些大饭庄的会员,实际上不注重归不注重,该有的他们一样也不能少。
此时会客厅内气氛有些凝滞。
大堂经理眼神真诚,语气却很无奈:“白先生,您提前预定的春墨厢最大容纳量是二十人,由于您提前说了包厢是要用作订婚宴,所以我们提前请设计师设计布景和装饰,桌子也是提前定制的,特意将剩余空间做了休息区与会客区的区分。”
“现在您突然提出要加人加桌椅的要求……”大堂经理看起来修养不错,只用委婉的眼神谴责白朗,还有两天不到的时间,现在说加人,你没事吧?
白朗眼神讪讪,被他看的烧脸。这事儿确实是他们家的错,早早就跟徐家商量过,女方家来八人,男方家来十二人,于是才订的包厢。
结果昨天白父出门应酬,把他要订婚的事一说,两个合作商当场决定来沾沾喜气。白父自然不会将生意拒之门外,答应的后果就是现在进退两难。
他下意识地去看徐芝瑶。
徐芝瑶脸色很淡,没理他。
“只是加两把椅子……”白朗硬着头皮,见经理爱莫能助的摇头,便道:“那算了,不加就不加吧。一切以订婚宴为主。”
这时,沙发对面的一个贵妇人开了口,贵妇人斜扫过来一个眼风,“小没良心的,那些可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干叔叔。人家赏脸来参加你的订婚宴,是给你面子,你就要这么拒绝?”
“我能怎么办啊,妈,”白朗苦笑,“您没听经理说吗?临时加席位本来就是强人所难,您昨天才跟我说这事,真的太赶了。”
白母冷嘲:“你这是在怪我?”
“我哪敢,”白母家世显赫,嫁人前后从没吃过亏,一直是一副高傲性子,白朗说不过她,他在这件事上脑子拎得清,不打算再委屈徐芝瑶:“妈,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徐芝瑶忍下的眼眶的酸涩,五指深深抓着包□□面。
白母静了会儿,“真没法加席位?”
她问经理。
经理对她的性情也算有所了解,隐隐猜到了什么,笑容淡了淡,“不能。”
“那算了,”白母道,“换家酒店吧。”
这话如同投下一颗深水炸弹。
白朗顿时抬头看来,眼睛瞪大:“妈!”
白母轻叹一口气,她不自在的看一眼徐芝瑶,希望徐芝瑶懂事点。白家最后还是会交到他们手上,这两个合作商跟白家关系紧密,每季度能让白家创收不少。
何况也不算受委屈。
换家其他酒店,并不影响订婚宴的流程。
“不行!”白朗怒道,“我不同意!早都谈好了,现在临时换酒店是个什么事!妈你也别劝我了,我亲自去跟两个叔叔说!”
徐芝瑶沉默着,指尖轻轻拽着白朗的衬衣,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母的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愈发头疼。
……真该让白朗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
白母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他们大办一场也风光,现在碍于徐芝瑶的家世,只能摆个桌子吃顿饭,就这,看徐芝瑶这模样还不满意。
气氛愈发凝固,如若一根绷紧的弦。
大堂经理默默围观,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也觉得白母过分了。
一生一次的大事。
闹得跟儿戏似的。
这一秒,徐芝瑶是真的产生了“不结了”的想法。她眼眶里含着泪,被白母当着外人如此羞辱的感觉令她煎熬、痛苦。
如果不是白朗挡在她身前愤怒的据理力争,她会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