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心里真不见得有他这种小人物,说是送他一场大机缘,其实还是瑶姬之故。
大道火种,天妖印记,眼红这两种东西的势力不止一家两家,一旦打开禁制,他马上就会被轰成渣渣,一个没有根基的小修士,拿什么资格跟旷世道统相争。
治愈道伤的宝物出世,那些超级大教、古老世家绝对坐不住,可惜大道有衡,洞玄境以上的高手通通进不去。
“你不是自称无敌吗,莫不是怕了吧。”连山魂揶揄道。
“笑话,我会怕?”杜牧明知道对方在激将,也不想在口舌上落下风。
“大道境修士进不去,你又自称无敌,出来后自有我接应,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连山魂笑道:“如果能把大道火种、者天妖印记两者带出其一,前事一笔勾销,皇室将不再追究阳山惊魂指之事,而且,你想和瑶姬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可能,呵呵。”
“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连山魂呵呵那两下,很有点老丈人看女婿的感觉,让杜牧脸红,赶紧撇清关系。
“怎么,难道我的女儿还配不上你?”连山魂有点恼怒。
“我们没到那个地步,”杜牧抓头,赶紧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动身?”
“不急,有些事情我也要做些准备,到时候自然会通知你。”连山魂道,这就相当于是下逐客令了。
“我替你们打生打死,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给几件仙金宝器防身呗,没有仙金宝器上古神通也行。”杜牧趁机敲竹杠。
“你是无敌的,不需要那些身外之物。”连山魂挥手将他们驱离天宫,人皇家也没有余粮。
“真小气。”杜牧不忿。
直到一行人被丢出云阙天宫,唐火儿等人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们对杜牧的认知兀自停留在三年之前,今天这个场景切换的太快,一时没适应过来,浑浑噩噩的就这么结束了,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他们死活都想不起来。——连山魂能让他们想起来才是怪事了。
直到此刻,唐火儿总算放下心里那块石头,人皇没有杀他们,意味着此事就算结束了,剑华宗仅剩的几根苗子算是保不住了,但是对瑶姬的那份内疚却又加重了几分。如果可能的话,她甚至希望用自己一条命去换对方一条命,了结那份因果,只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现在,剑华宗七个余雏终于有机会坐到一起,细说这段时间的经历。
有些事情是杜牧知道唐火儿不知道的,有些事情是唐火儿知道杜牧不知道的,到现在才有了照面的时间。
说到剑华宗枯木上人等七位师尊全部选择爆碎修为和宗门共存亡时,七人都是怒火填膺,伤心不已,发誓必报此血仇,再建山门;听到杜牧一人独挑四方势力时,灭大剑门、斩仓河、屠国君,让他们热血沸腾,大为解气,也让六人下定决心提升修为,笑说不会让狗才甩开太多。
杜牧虽已知道瑶姬此次道伤反噬是因师姐而起,再次由唐火儿嘴里说出,仍让他心头黯然,感觉欠了小结巴太多,暗暗决定,不管那片海域有多凶险,他都要带回火种和天妖印记,治好她的道伤。
当他得知蓝二公子居然企图侮辱唐火儿时,顿时拍桌而起,立马就爆了,想要打上蓝家,被唐火儿死死摁住,解释说是螳螂及时出现解决,这才让她没有遭受屈辱,而且蓝家也送来巨礼上门道歉了,没必要再继续给“剑华宗”树敌。
杜牧当然看不上那点诚意,但也知道唐火儿为何担忧,虽然遵从了唐火儿的意思,却并不打算放过蓝家,同时再次地“记恨”上了螳螂。既然人皇有求于自己,他如果不懂得利用,也就枉称恶狗之命了。
“人皇同意你和瑶姬在一起?哈哈,那是要认你做女婿啊,师弟这个大腿,我可得抱紧了。”金小元大笑着拍拍杜牧的肩膀。
“是啊,杜师弟平步青云,千万别忘记我们这些师兄师姐啊。”笑千秋酸溜溜的,打翻了一万个醋坛子,千里之外都能闻到冲天醋味。
他本是剑华宗真传弟子第一人,被唐火儿万中流超越也就认了,现在连废物都后来居上,心里那份郁闷可想而知,现在连人皇都对杜牧另眼相看,心中简直嫉妒得发狂。可是再不甘心,他也知道今时今日的杜牧,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废物,其修为提升速度令人咂舌,已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根本没影的事,师兄们不要乱说。”杜牧腼腆一笑,心中那份得意却是无论如何掩饰不住的。
这货对瑶姬公主其实没有非分之想,只不过一条山野土狗突然受到九霄天凰垂青,而且天凰她爹似乎并没明确反对,甚至还有撮合的意思,单是这份殊荣,就值得土狗小小的卖弄一下——这才符合小人物的心里活动不是。
师兄弟几个在那说说笑笑,却是忘记了,这里是云京帝都,更是忘记了,瑶姬的爱慕者可是无处不在的。
一身低劣装束,在这贵人如米的酒楼已经足够扎眼,况且谈论对象还是中州皇朝的天之骄女,亿万天骄的梦中女神,尚且那么大声,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哪里冒出来的泥腿子,也配瑶姬公主青睐?你家祖坟冒那道青烟了没。”
“哈哈,人皇的女婿?笑死老子了。真特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刚好有一群华服青年吃喝完了,剔着牙签从楼上雅间走下来,听到杜牧几人说笑内容,全部大声哄笑。
这边七个人也知道自己一时有些忘形,于是把语调刻意压低了些。
楼上下来的那些子青年见到他们这般反应,越发放肆起来,其中一个华服青年趴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对唐火儿和南宫柔吹了个口哨,调戏道:“想不到一堆泥鳅里竟然出了两条美人鱼,真是运气啊,本侯看上你们了,跟我走吧。”
杜牧一开始并没准备接话,当然不是出于害怕,很久没跟师兄师姐这么亲近了,他不想为了几只苍蝇坏了眼前久违的氛围,但对方肆无忌惮的把念头打在两位师姐身上,就不是他能容忍的了,如果还能四平八稳坐着无动于衷,他就不会被人叫成恶狗。
“想做我便宜师兄?”杜牧冲那华服青年微微一笑,灿烂笑容下面是两排锋利的狗牙,“儿子……问过你爹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