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真的只想见她……”陆允借着昏暗的光线,看见对面站着的黑衣修女手中握着的枪支已经随时准备好,愣了一下,赶忙把手里的支票递了过去,“她所有财产我都不会动,我和那个男人不一样,我是真的想见——”
陆允话还没说完,感觉到冰冷的金属抵到了肩膀上,火。药的味道在寒风里格外浓烈。
“陆允,要不然明天早上再说……”林霁见对方手里拿的枪支是真的,生怕走火发生意外,赶忙拉住陆允几乎要挤进铁门的身躯,“你先别激动——”
“你可以开枪,打伤我是不是就能让我进去见她?”陆允嘶吼着,直接无视了林霁的阻拦和抵在身上的枪支。
听到“病危”两个字的时候,陆允原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就已经彻底崩溃。
再加上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封信之所以千回百转的才到了他手上,是因为有人阻拦,积压多年的复杂情绪,以及陈年旧伤彻底在这一瞬间混合在嘶吼里迸发,“开枪啊!”
“陆……”林霁怕对方真的开枪,想拉回陆允。
然而他低估了陆允生气时的力气,他那点儿劲儿,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力。
“让我进去!求求你了,打伤我也行,把我打到丧失行动能力让我去见他也行,我——”陆允还没吼完,只见修女放下了手中的枪,卸下弹夹插好保。险栓,没再说话,只是转头朝着修道院内径直走去。
“喂!”陆允见对方一声不吭的走了,一时间愈发着急。
但除了着急,只能无奈的砸着铁门。
“等等,求求你们,让我进去……”陆允一边嘶吼着,一边从草丛里捡修缮时落下的一截生锈的钢筋,试图朝着门锁敲砸。
“陆允!”林霁见此赶忙拦腰从后面抱住陆允,试图阻止陆允的行为。
在这个国度私闯教会,还是用这种砸抢的方式,遣返算轻的,运气不好真要面临牢狱之灾。
“你冷静一点,他们手里有武器你刚才也看见了。你砸门只会招来警察,到时候遣返坐牢都是有可能的。你先冷静下来让我再想想办法——”林霁一边大声吼着,一边试图上手夺陆允手里的棍子。“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妈就在里面!我找了她二十多年啊!要是换做你你冷静的下来吗?”
林霁见根本拽不住陆允。
心一横,手心攥紧那根锈迹斑斑的钢筋使劲往下一划。
撕裂的疼痛让林霁大脑短暂的麻木了一下,紧接着,也不知道是血腥还是铁锈的味道弥漫在两个人中间,“的确,换做我我冷静不下来,”林霁看见鲜血流在陆允肩头,成功让陆允短暂的呆滞,“所以把棍子给我,我来给你砸门,警察来了我一人揽着,你进去找你母亲,行吗?”
“你……”陆允没说完,伸手摸了一下肩膀。
厚重的外套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块儿,呆滞的松开了攥着钢筋的手。
是林霁的血……
“让开。你不是要把门砸开吗,我来。”林霁见陆允终于松手,一把夺过棍子,咬牙松开桎梏住陆允的手。
“不是……”陆允的脑子还是一片麻木,但仅存的理智还是没让他从门锁面前移开。
两个人正争执着,只见不远处传来刺眼的车灯,一时间晃得人失明。
林霁眯起眼睛。
等适应光线的时候,林霁才发现车上已经下来了好几个人。
除了刚才的修女之外,还有其他几个神职人员,神色严峻的站在门内。
“抱歉,刚才吓到你们了。请示之后…我们决定允许陆先生进去见他的母亲,不过为了以防上次的意外,和确保陆先生真的是她的儿子…我们还决定只能他一个人进去。”修女说完,看了看林霁一手的鲜血,手里攥着钢管,“你们……”
“我刚才和陆先生发生了一点争执,挂彩了,打不过。”林霁抱歉的笑了一下,顺手扔掉了手里的那截钢筋,“他能进去就好,拜托你们了。”
林霁说完,看了一眼陆允,“我都说了让你别冲动…待会儿你…你自己千万别冲动,在修道院里闹事儿他们真的会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陆允这才稍微回过神来一点:“抱歉。”
林霁看着陆允跟着神职人员上了车,车辆缓缓朝内部驾驶,林霁才松了口气。
刚想往车上走,寻思着从行囊里找点药出来,就被里面的修女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