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主动的,这个世界上,只有皇帝叔叔会包容他收留他,是他不知羞耻缠着对方,妄想只要有皇帝叔叔,其他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萧问阙弯了弯唇,看着他温和道:“有你这句话,我很高兴。”
至少,楼风吟不能面对的仅仅是关系的变化,而非自己。
“风哥儿,你我原来虽是叔父子侄,可说到底并未有血缘和礼法宗族上的关系,即便你我结合,也并不违背法度。”
“即便是老将军他们还在,我也可以娶你。”
“你我本无错,因而也无需自责,更无需自厌自弃。”
萧问阙摸了摸他的后脑,倾身用眉心抵着眉心,片刻后,又在楼风吟眉心落下一个珍惜的吻。
“作为夫妻,我怜你爱你,你敬我爱我,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已强过世间夫妻许多。”
楼风吟哽咽道:“我是皇帝叔叔的……妻子吗?”
萧问阙微笑点头,“从今往后,是。”
不知怎的,听到这声是,楼风吟又没能忍住眼中的泪水,他扑进萧问阙怀里,泪水打湿了衣襟。
“那、那皇帝叔叔,还是我的皇帝叔叔吗?”
萧问阙拍了拍他,“这并不冲突,我可以既是你的皇帝叔叔,也是你的夫君,你也一直是风哥儿,是我的夫人。”
从前十几年的感情,哪能轻易否定,轻易改变,可他们也不需要否定,不需要改变,只要在叔侄关系中,包容一段夫妻关系。
这并不难。
从前他们没错,今后他们也不会有错。
楼风吟破涕为笑,“皇帝叔叔。”
“……夫君。”
萧问阙将他抱起,起身向祠堂里的灵位告辞,转身便走了出去。
这场独属于他们的婚礼,经过了大喜大悲的插曲,终于走到了洞房这一步。
新房就是楼风吟的闺房,里面已经被布置成了令楼风吟都觉得陌生的模样。
喜绸喜床喜帐,帐上还撒着早生贵子,龙凤花烛,鸳鸯戏水,一应俱全。
除了没有宾客,没有宴请,他们的婚礼和别人别无二致。
楼风吟给自己盖上盖头,让萧问阙挑了一回称心如意。
合卺酒入喉,楼风吟不免想到他们第一次行鱼|水|之|欢,也是喝了一杯酒,只是今晚的酒没那么浓烈,反而有些甜。
虽早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可当衣衫尽褪,任人宰割时,楼风吟仍旧心如擂鼓,紧张不已。
“夫、夫君……”
“皇帝叔叔!”
他倒是知道,喊什么最能让萧问阙心软,可今夜乃洞房花烛,纵然萧问阙想心软,也知道今夜应是热热闹闹为好。
于是他并未手下留情,让这洞房热闹到了半夜,方才停息。
翌日,他们在王府休息了半日,方才回宫。
当他们穿着一身略带喜色的衣裳,乘着大雪归来,迎来的第一句便是福公公领着头笑着对他们行礼恭喜:“恭喜陛下!恭喜王爷!”
萧问阙并没有隐瞒这场婚礼,只要有心打听便能得知,可他也没在皇宫办,甚至仍未让楼风吟受册封上族谱,因而在宗法上,楼风吟仍然是临安王,而非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