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乖乖照着指示,关上门,走到走廊,往转角的铠甲像走去。煤油灯的火光反射着铠甲的金属胸板,发出冷冽的光芒。
就在我们正要从走廊转角走向楼梯的瞬间,莱因哈特的房间传来上锁的声音,接着便听到兰子的尖叫声。
“阿诺先生!”她模仿事件发生时法妮慌张的从后面追过来的样子,然后将水瓶递给我们,清楚地说:“就是在这时从莱因哈特的房间传来夏利斯夫人的惨叫声,这是她遇袭,揭示惨剧发生的恐怖信号!”
3
兰子又催促着我们快步走回莱因哈特的房间前。她打开刚上锁的锁。门开一打开后,我们就被眼前的光景给吓得目瞪口呆。
无数羽毛在靠窗处翩然落下。床头有许多羽毛,床上的羽毛被残破,有一部分已遭扭曲,枕头也滚落,压在棉被上的矮柜也随着羽毛被往床头靠近,不过上半部则稍微斜向门边的墙壁。
很明显的,那是重现密室杀人景象。重现杀害夏利斯夫人的魔力。——代替夏利斯夫人被杀的是我们准备的羽毛被。
有人在兰子关门的瞬间潜入这里,用力拉扯羽毛被的头部分。
兰子热切的声音唤醒一脸茫然的我们,“好了!各位,得去叫罗兰德律师他们了。请先走到走廊转角处的铠甲像后再回到这里!”
大家没时间仔细观看房内的惨状,就被兰子赶出去。我们依照她的指示行动。之前在空中飞舞的羽毛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少了许多。
我们藏不住惊讶,拼命张望房内。百叶窗是合上的,并上了窗锁,也没有人藏在暖炉与矮柜里。
令人难以置信。
兰子究竟施了什么样的魔法?她如何在极短时间内模拟出惨状呢?
“二阶堂小姐,你到底做了什么?”鲁登多夫主任大声嚷着,“是你扯破羽毛被的吗?”
“我?”兰子若无其事地回应,“我吗?才不是呢!我什么道具也没有,空手怎么可能办到。”
修培亚老先生十分肯定地摇头,“说得也是。女人是无法使出这般力气。不过,就算是男人,也不可能有这般怪力吧?况且,从破坏的杂乱景象来看,也不像是使用刀之类的道具。”
“可恶!”德国警官急忙巡视房内,“一定有将什么钩状道具绑在枕头下,然后用力拉扯。对了!暖炉的火钳如何?”
“不是吧!主任,请仔细看那羽毛被的状态。麻绳并没任何异状,所以不是你所说的方法。”
“那到底是什么?凶器到底是什么?”
“你是如何办到的,兰子?”修培亚老先生平静地问。
“和凶手同样的魔法呀!”兰子装模作样地说。
为求谨慎,我窥看暖炉内部与脱落的窗锁。窗户上的铁棒依旧牢固,一点异状也没有,可以看见灰蒙蒙天空下的银狼城,那里也没任何变化。我也尽可能地调查墙壁、地板和天花板等处,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秘密门和通道。
“请你说明。”鲁登多夫主任露出疲惫不堪的表情。
兰子将落在太阳穴附近的头发大大地往后拨,“刚才我就说过,要‘分割困难’。就这房间的犯罪情况来看,必须分开思考杀害夏利斯夫人的方法与房间为密室状态。”
“也许就理论而言是如此。但在没有人出入房间的状况下,要如何杀害夏利斯夫人?根本不可能,不是吗?”
“不。其实夏利斯夫人遇害时,这房间还不完全算是密室,某人只施了一半诡计。”
“不完全是什么意思?”
站在窗边的兰子面向我,“大家第一次看到这房间时,其实窗户是没有上锁的。”
“你说什么?”鲁登多夫主任扬着粗眉,瞪大的眼睛像是快迸出来似的,“可是窗锁确实锁着,而且刚才也确认过啊!”
“那是我在大家再次出去时,连忙锁上的。请回忆一下。当时,大家都被羽毛被的惨况震慑住,根本无暇查看窗户是否完全关上,或窗锁有没有锁住。再加上我又立刻奔出房间追上你们……”
鲁登多夫主任一脸惊惶失措,“嗯,的确。被羽毛被的惨状吓到后,只顾着注意房内有没有躲藏什么可疑人物。”
“难不成凶手是从窗户的铁棒间逃出?”修培亚老先生讶异地问。
“我想就某种意味而言,可以这么说。”兰子语带保留。
“等等。”鲁登多夫主任伸手打断谈话,“先统整一下整个状况吧!二阶堂小姐,你究竟是如何办到的?你一开始要我们走到铠甲像那边,所以我们不晓得你做了什么事才完成杀害替身的机关。然后你走出房间,上了门锁,追上我们,我们也在那时,听到惨遭杀害的惨叫声——当然是装出来的。房内的羽毛被假人为何会遭受如此的虐待呢?”
“一切如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