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林朗带祝云雀把东鼓街从南逛到北,等她脾气差不多消了,才把她带回家。
小姑娘看着文静,实际性情乖张。
所以严格来讲,并不是林朗的功劳,而是她在外面逛累了,觉得没意思,自己想回家。
至于开解她的那些话。
林朗觉得她可能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果不其然,祝云雀回家后,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那几个大人,换好拖鞋就进了卧室。
这个时间,邓家强早就走了。
饭桌没收,祝平安神色疲惫地抽着烟。
得知祝云雀回来,邓佳丽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进屋看看。
或许是外人在,不大方便,祝萍稍稍嘱咐祝平安几句,让他有话好好说,随后便带着林朗离开了。
母子俩一走。
不算大的三居室空旷不少。
客厅死寂了好一会儿,祝平安掐灭烟,起身敲开祝云雀卧室的门。
门没锁。
祝云雀也压根没想锁。
她知道祝平安一定会来找她。
倒是祝平安,看她这会儿还能沉坐在书桌前准备学习,很是意外。
祝平安动了动唇,想了半天,也只是关心道,“在外面吃东西了吗,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再煮个面?”
笔尖在试卷上停住。
祝云雀盯着那些英文字母,心里某些无用的情绪翻涌着。
就这么安静几秒。
再抬眸时,她眼里一点波动都没,“爸,我要做题。”
“……”
试图沟通的话噎在嘴边。
祝平安望着祝云雀那张年轻而冷静的脸,心脏像被什么重物猛地一砸。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一点儿也不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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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谈话最终扼杀在摇篮里。
祝平安走后,祝云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作业。
期间冯艳莱打过一次电话给祝平安,祝平安怕吵到老人和孩子,便下楼去接。
奈何家里楼层太低,隔音又差。
祝云雀小房间连着阳台,以至于她把这通电话听得几乎一清二楚。
祝平安没了在饭桌上的威严,语气里尽是中年男人不得志的无奈。
“艳莱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给雀雀的生活费我一直帮她存着的,只是最近情况比较特殊,才拿出来周转一次。”
“佳丽要在家照顾孩子,孩子和老人开销也大,还有她弟弟,她弟弟和雀雀处不来,你也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