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像是睡得太久,骨头都酥了的感觉。
他警惕地环顾一周,什么人都没有看到,正当他准备下床时,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湛华一进门就对上了季怀惊慌的目光,然后就见对方脸上警惕的表情刹那消散,变成了安心的笑容。
湛华垂下眸子,回身将门关上,然后端着手里的药来到了床前。
“湛……华。”季怀一开口被自己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赶忙清了清嗓子。
“喝药。”湛华将手中的药递给他。
季怀见药就本能地抗拒,然而在湛华的注视下,他还是强忍着恶心,面不改色地将药一口饮尽。
大约是喝得有些急了,黑褐色的药汁顺着嘴角滑落,滴在了季怀松垮的亵衣上,洇染了一大片白色干净的布料。
布料后是若隐若现的锁骨,上面还留着抹显眼的青黑色指印。
湛华不禁又想起了当时给季怀换衣服时的麻烦场景,那指印大概是他因为暴躁没控制好力道留下的。
季怀伸手摸了摸脖子上包扎的伤口,眼里满是惊讶。“湛华,咱们出来了?”
“嗯。”湛华有些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开,难得耐心地同他解释道:“我一时……走火入魔,不慎伤了你,抱歉。”
“没事。”季怀笑着摆摆手,眼里一片澄澈坦然,“人没事就好。我是不是晕过去很久了?”
湛华道:“大约有十日了。”
季怀有些愧疚道:“还是拖累湛华兄了。”
湛华摇了摇头。
季怀扭头看了看周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嘶……这里是哪里啊?”
“临州宝南县。”湛华的目光从他脖子上一扫而过,“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季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待湛华出去,季怀才露出痛苦的神色来,他伸手碰了碰包着脖子上的布条,触手一片温热滑·腻。
他疑惑地看了看指尖,被上面的血吓了一跳。
竟然还没好吗?
难道刚才又不小心扯破伤口了?
好像有什么念头从心底飞快地闪过,然而不等他抓住,就被扑鼻的香味打断了。
湛华大约觉得他身体虚弱,给他带来的都是大补的食物,完全没有考虑到一个伤病患不该吃得这么油腻。
季怀着实饿惨了,将一切想法都抛诸脑后,先忙着去填饱自己的肚子了。
湛华在他旁边坐下,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脖子。
季怀歪过头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得到了对方一个淡漠的微笑。于是他又转过头继续跟食物奋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