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站停靠在了宜良,兵工厂那边的霍华德暂时没有什么需求,但杨猛依旧让他列了一笔大单子,全部都是制造枪炮的机械,十倍于自己之前带来的机械,霍华德也为这位清国将军的富有感到有些咋舌。
宜良的丁泰辰那边,杨猛给他交代了一项大事,选一批杨家可以控制的人手,从饱读诗书的秀才,到十五六岁的学通,三千人的数量,对丁泰辰来说,也不容易。
在宜良接上了莲儿,这次广州之行,有公务在身,算是一趟平安的旅程,带上莲儿回家看看,也算是一举两得。
杨家是商家,当然不会白走一趟广州,近百艘装满云烟的货船,也跟在了杨猛的身后。自从李星沅截了杨家的船只之后,贯通两广的珠江水路,也变的相当难走了。
耗费越来越大,各地的官员,都向杨家的商队伸出了黑手,现在走一趟珠江水路,无论是来回,耗费都是以前的四五倍之多,而这些银子,大都花在了买路上。
见过了林则徐与李星沅的手段,杨猛这次也不打算动刀了,他要在广州花钱,扫一扫两广的官场,那些个王八蛋,真以为杨家的银子这么好拿。扒去他们的官身之后,杨猛保管他们家破人亡。
官面上不怎么顺利,但两广的民间和江湖,就没人敢招惹杨家的船队了,两广的哥老会在杨家手里吃了血亏,最后不得不退出两广,这让两广地界的许多会党都不敢冲杨家下手。杨家的实力太大,背后有朝廷,手里有团练,这样的商家,江湖人最害怕。
两广这几年也不算太平,云南连续旱了两年,两广也好不到哪去,除了干旱就是洪水,地里的粮食也是连年歉收。
珠江河道上也多了许多扎着竹筏捕鱼的饥民,这两广不是杨家的地界,杨猛虽说有心但实在是没有那份气力了,给丁泰辰发了一份飞鸽传书,让他收拢一些广西的饥民,就算是杨猛尽力而为了。
顺风扬帆、顺水摇橹、逆风划桨,杨家的商船动起来也是不分昼夜的,随着船舱里的莲儿一声欢叫,广州城在望。
除了昆明和宜良,这是杨猛来的次数最多的地方,远离自己的老巢之后,杨猛总是有种不安全感,或许这也算是职业病吧!
珠江码头依旧繁华,只是运送货物的船队,比以前大了不少,到处都是穿着一样衣服活计在忙活,看来潘氏在广州经营的不错。
“莲儿,你怎么来了?”
满脸红光的潘仕成,见了莲儿自然是喜出望外,自己的这个宝贝疙瘩,可是救了潘氏一命。没有那次联姻。或许他潘仕成。早就倒在了官场。
“爹爹,人家想你了,所以就跟着爷,一起来了广州。”
“好好好……咱们先到荔香园去住下,有什么事儿,歇好了再谈。”
最近潘氏的买卖,越来越兴旺,潘仕成也觉得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儿。但潘桂跟着那对洋人出海了,却是个惆怅,莽莽大洋无风都有三尺浪,潘家公子乐呵呵的走了,却把牵挂留给了潘仕成。
莲儿回来省亲,对潘仕成来说无疑是个慰藉,对于爱婿杨猛,他也是越发的喜欢了。
荔香园这座两广仙府,依旧奢靡,一顿晚宴山珍海味、海陆珍馐齐聚。恐怕京城的皇帝佬,也没有住在荔香园这般享受吧!
一顿大宴过后。莲儿去找娘亲说话去了,潘杨两翁婿,就开始了谈正事儿。
“星斗,今年的收获不错,但也有个大问题,这段时间你发来的云烟太多,以货易货用不了,大量的搜刮洋人的金银,只怕是个麻烦啊!”
潘氏是商业世家,知道有些事情的根底,鸦片缘何而来,庚子之战缘何而起,都逃不过一个利字,云烟太过值钱,一船的云烟顶的上十船鸦片,虽说大半的云烟都换了杨猛需要的东西,但剩下的那一小半,用来交易洋货也绰绰有余。
壬雷斯那边的没有了耗费,云南运来的云烟又越来越多,这钱挣得有些心慌啊!
“这里有些订单,给洋人送过去,让他们照方抓药,这些东西的价值不菲,足够一两个月之需了。
铁壳船、机械、枪械、火炮,以后谁给咱们提供这些,云烟的价钱就好商量,最低给他们让两成,最高可以让六成,这话要摆在台面上说。
咱们依据货物的多少来定价,洋商们给咱们弄得越多,咱们的价格也就越低。”
这事儿对杨猛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儿,加上云烟的产量也越来越大,东印度公司供应的鸦片都有些不太够用了,这云烟的降价也势在必行,不然这么高的价格,很难被列强各国平民百姓所接收。
“这价是不是落得有些太大了?”
“不大!现在云烟的生产,还在慢慢提速,这个月宜良那边产了六十万斤,厂子那边估算了一下,到今年年底,应该可以再翻一番,达到一百二十万斤。
云烟以货易货的价格,到今年年底要下降五成,明年年中要从五两银子一两,降到五两银子一斤,随着咱们那边产量的增大,这个价格还要再降!
五两银子十斤,应该是个差不多的价格,让绝大多数的洋鬼子,都能抽得起的云烟,这就是我的想法。如果这个价格还高,咱们可以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