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心中一颤,有些慌乱的垂下了眸子,双唇紧抿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既然你害怕了,那就只好再找一个人喽。”栾羽无所谓的耸耸肩,将匕首从他的脖颈移开。
“怕?”那人嗤笑一声,心中羞辱与怒气不停的翻滚着,“老子不知道什么叫怕,要杀便杀。”
“不怕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呢?”栾羽轻声说道,淡淡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屑与讥讽。
“你……”那人说不出话来,他的确是不敢看栾羽,因为那双蓝色的眸子太过诡异。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沦陷进去一样。
“喂,你们说该杀谁?”栾羽对着子夜和李墨问道,皱起眉头。好似真的很苦恼一般。
“羽姑娘,我来吧。谁先支撑不住谁就先死吧。”李墨笑着说道,唇边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蹲下身体,取出了几枚细细的针,看着三人,就像是看着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眸子里充满了戏谑。
“三人只有一个人能活,我出去看看。李墨,希望你不会什么都问不出来。”栾羽将匕首交给了子夜,轻声说道。
“放心吧羽姑娘。”李墨十分的自信,拷问刑罚。他自信他是个中好手。
“我和你一起去吗”子夜接过匕首,开口说道。
“不用了,只是去窜门而已。”栾羽微微一笑,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冰冷的色泽,啧啧。动手好快啊,她还真是小看了那群人。
走出了屋子,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漂浮着,很难闻的味道,栾羽皱了皱眉头。辨别了一下方向便缓步离开了……
陵墓之中,地上的血迹早就已经被擦洗干净了,甚至连血腥味都被空气中弥漫的清香掩了下去,齐正的身体站的笔直,冷冷的看着那个趴在冰棺上沉睡的男人,眸子里百感交集,不知是心疼还是怨恨还是后悔,亦或者都有。
“铭儿。”他轻声唤道,好像声音重一点惊扰了那个男人,他就会消失一般。久久听不到男人的回答,耳边回荡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齐正微微一怔,难道真的睡着了么?
放缓了脚步,慢慢的靠近北辰铭,就连呼吸都是可以的放轻了,小心翼翼的,好似怕惊扰他一般。
“铭儿。”齐正伸手触碰着北辰铭的脸颊,眸子里带着些许怜惜,“睡着了么?”指尖传来些许冰凉,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是父皇对不起你。”他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丝毫不知道,他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在齐正出声的时候,北辰铭便已经醒了,事实上,他也没有睡的太死,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足以将他惊醒,在齐正将手伸到自己的脸上的时候,只要他对自己有一丝的杀意,那么此时陵墓之中就会少一个活人,多一具尸体。
握紧了手缓缓松开,紧绷的身体也悄然放松,任由那个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抚摸着。
“我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齐正坐在北辰铭的身边,解下了身上的貂裘披在了北辰铭的身上,“生病的时候,我想了很多,开始的时候特别恨北辰轩,真的很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是恨着恨着,那份恨意便有些淡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了。”他轻声说道,看着北辰铭的时候,眸子里空前的柔和。
“我输给了魅,将玉玺输给他了。他来皇宫的时候,和我说了很多的事情。那个男人似乎一直在帮北辰轩,如果没有他,北辰轩的报复也不会那样的顺利。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是他对我说,我没有资格恨你,也没有资格恨轩儿。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但是唯独我,没有那个资格。”
“我很生气,非常生气,如果当时手中有一把匕首,我一定会杀了他。可是没有,所以,我只能选择听他说。他告诉我,如果当初我留下了轩儿,并且一心一意的将他当做我自己的孩子,我会遇到困难,会遇到危险,但是,也会有人帮我,是我太着急了,是我太过在乎自己的地位,所以,我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如果,今天让我选择,我会好好的保护我的孩子,我会爱护我的妻子,不会让她那样凄惨的死去,也不会让你们流落在外,伤心的时候,害怕的时候,无助的时候,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
“轩儿杀了我的孩子,我恨他,真的恨他,是他让我齐家后继无人。可是,至少,我还有我的国家,我还有我的皇位。当初。你母后死的时候,你们兄弟二人可就是只有我这一个父皇了。是,你还有你的哥哥。可是轩儿他,却是什么都没有了。”齐正沉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一丝颤抖,他握紧了双手,仿佛在隐忍着什么,这些道理,很浅显,但是却是困扰了他二十多年。这些都是魅告诉他的,他仍然记得,那个男人说这些的时候,眸子带着的痛苦是那样的重。
“不要再说了。”北辰铭直起了身子。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看着瑟瑟发抖的人,心中竟然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从自己的身上取下了狐裘披在他的肩上,握住他冰冷的双手,一股暖流渡到了他的身上。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是铭儿,父皇……”如果不是北辰轩将他带走,他真的有可能将北辰铭带在身边,对于北辰铭,他也只是迁怒。
“我是想说如果哥哥没有带我走。你就会做一个好父亲对么?”北辰铭抬头看他,心中怒气翻滚,“我不知,你怎么会有这个自信,我只知道,如果没有哥哥,我早就成了一堆白骨,如今也不知是投胎转世,还是做着孤魂野鬼。他不相信你,所以,他选择了带我走。”
北辰铭知道,北辰轩不是自私,也不是为了逃亡的路上有一个依靠,而是,他不相信齐正,不相信齐正会善待他的弟弟。
齐正张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是啊,我有什么理由让他相信。”自嘲的说道,当他们兄弟被人打骂的时候,他没有在,当他们兄弟被人欺侮的时候,他也没有在,在他们的母后去世的时候,他也没有在,甚至,还派人追杀了他们,甚至还屠杀了收留他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