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安陵容和海氏还在说话,碧桃慌忙来报:
“姑娘,你快回去看看吧!大娘子带了一伙婆子围了林栖阁,抢了哥儿去,还要发卖了小娘。”
海氏一听连忙看了安陵容。
她只想着两个妹妹斗法,竟忽略了婆母。
她进门时间不久,却也知道婆母最不喜林姨娘。
这般她以为有了把柄,却不想竟是自己钻进旁人的网子里而不自知。
她刚落下的心现又被提了上来。
她已经见识过了四妹妹的手段和心机,知道定然不能得罪她,否则真如她说的,不管是衣服,香料还是吃食都是防不胜防的东西。
四妹妹总要嫁出去,今日这般诸多还是做给她看,要她之后多照应这林栖阁罢了。
“四妹妹,你别着急,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我这就去将婆母请回来。”
“恩,那便有劳嫂子去一趟,墨儿就先走一步,嫂子身子重,慢些去也无妨。只是还请嫂子转告六妹妹一声,这梁家的妻或齐家的妾,总得选一个。不能因为她一个而连累满府的清誉和爹爹二哥的颜面,嫂子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听她这般说,海氏心里有了底,却更犯了愁。
但只得起身亲自送安陵容出去,待她出去,海氏虚虚歪在座椅上,身子止不住颤抖。
她是大家族出身的世家贵女,但是平日学的也是如何管家,如何御下,对待犯了错的奴仆也顶多是打顿板子发卖了,还不曾将人打死。
而四妹妹这风轻云淡便是取人性命的手段不仅让人防不胜防,还都是些阴损的法子。
她知各家内宅都有些阴私,也听过贺家老太太的手段,可这四妹妹若是在贺家,别说没有庶子女,恐怕见贺老太爷也能送走。
海氏内心震荡,缓了许久才缓过来,这才出发去林栖阁。
林栖阁。
孩子哭声,吵闹声不绝于耳,王大娘子让人捆了林噙霜,林噙霜柔柔跪在地下,只是心疼看向小儿子。
“你这个贱人,当年便是用那下三滥的手段勾引了官人,现在还养出了不知羞耻的女儿,做出伤风败俗的丑事儿,待官人回来我定让官人发卖了你!”
王大娘子吃了酒,趁着酒劲来的林栖阁。
如今见林噙霜的狼狈模样觉得这些年从来没有这般痛快过。
“王若弗,你个泼妇,你满嘴胡?什么呢?我家墨儿清清白白,怎能让你红口白牙污了名声。你分明是嫉妒主君宠爱我们母子,才变着法来污蔑,这世上哪有你这样的主母,竟然污家中姑娘的清白,我定要告诉主君,让主君做主!”
林噙霜听大娘子的话心中一惊。
她这段时间一直将心思花在小儿子身上,没想到竟忽略了墨儿。
她的女儿从小饱读诗书,学礼识仪,林噙霜自己都觉得女儿和她不同,所以也根本不信大娘子的话。
“哈哈,我污蔑你,哈,林噙霜,你也不看看你做的那些丑事,就是有你这样的生母才能养出那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你还想找主君做主,等主君回来第一个发落的就是你!”
王大娘子怒道。
说着便让人将林噙霜捆了等盛纮回来发落。
“来人,还不捆上!”
刘妈妈招呼着人道。
“我看谁敢!”
这时安陵容喝道,见林噙霜被压着跪在地下,直接冲了过去将林噙霜护在身后。
王大娘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安陵容,说道:
“官人竟然没有将你捆起来沉塘!你竟然还有脸在这大街上招摇过市!我要是你,做了这等丢脸的事儿,根本无颜再见人,宁愿找一根绳子把自己吊到梁上,盼望着来世不再做那贱人养大的孩子!”
还是刘妈妈觉得事态不对,拉着王大娘子,却被她一把甩开。
安陵容见林噙霜衣衫凌乱,发髻都散了,弟弟也在扯着嗓子大哭,双眸沉沉,她看向王大娘子,语气平静,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问:
“敢问大娘子,我与小娘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竟然大娘子这般对我与小娘,我小娘是过了官府文书的良妾,为父亲生育子女,别说我们无错,大娘子这般喊打喊杀,把父亲和律法放到什么地方。”
“笑话,她林噙霜一个无媒苟合的贱妾,何时成了我家的良妾了,真是笑话,还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