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的翡翠谷镇,众多冒险者的身影涌现,总计两千人之众,工匠与护卫的比例恰如秋水共长天一色。刘云震惊之余却也在想,再延数日,征召三五千人恐怕易如反掌。无数渴望生机的民众涌向绿叶旅社,然而负责人摇头表示名额已满,只得以候下回机会。受尽绝望的人民哭求无果,皆因罗刹岛的食物资源稀少,暂不敢收容更多。
第三晨曙光初照,砌石工赵石便应约至集合之处报道,抵达时队伍已经大致成型。百余辆驾双驼鹿的巨型货车整装待发,首先进发的五百名护航勇士,三日后将登陆绿洲港口,乘上能装载二百人的巨大帆船。众多未尝航海滋味之人呕吐不止,待他们在颠簸之中逐渐适应时,已降临一处庞大的岛屿,这里气候温热,即使寒冬时节依然如春。
岛上广袤而寂寥,几乎见不到民居踪迹,就连栖息之地都仅为简陋的小窝棚。绿叶商会拓展的脚步过大,人手告急,于是晋升高波为第二舰队指挥官,他率领九艘战舰,每艘配备五十位船员,共计四百五十人,其中包含了原有的一百五十名第一舰队队员,以及招募到的三百名罗刹岛游泳健将。这些罗刹人的水上技艺无人能敌,皆有阮小七般的矫健身手,无需水下装备便可潜入十几米深海,采集海草、海参及珍珠宝贝。
九艘海浪舰排成阵线,船帆高悬,依靠脚踏之力在蔚蓝大海上灵活穿梭,反复冲击演练。“左舷偏转,巨炮装载实心弹,瞄准目标船只开火!”高波下令,旗帜摇曳传递,号角响彻海天。舰队乃技术密集型作战,每船需有舰长、副手、大副、桨手、炮手、舵手及帆缆操控手。海浪舰长约四十五米,宽五尺,身型狭长,藉由脚踏轮加速迅速,变道灵活自如。船首炮与船尾炮遥相呼应,威力加倍,攻守兼备。近距离作战配备龙鳞炮,常人根本不需跳船迎敌,一发火炮轮番轰炸足以决定胜负。然当前第二舰队仍如幼稚园的雏鹰,行列整齐尚未练就,尚有许多待提高之处。
高波原系步兵军官,力大无穷,被誉为“撼山巨人”。拳术刀法均中上乘,却承武阳破格提举为舰队长,令他倍感压力。高波怕辜负信赖,因此训练中毫不懈怠。他与众人同甘共苦,对下亲切宽容,从不过分惩罚部下。
火炮操控熟练与否决定了战场上生杀予夺,因此炮手训练乃是重中之重。实心铁弹虽远距离射程,却欠缺精准,全赖经验丰富,打击力度极强。砂丹发射能射出半公里,以杀伤对方水手为主,往往是火箭过后,露甲板上的敌兵纷纷覆灭,这也是击败郑家舰队的主要因素。
近来,高波已然与罗刹王国的公主订婚,两国签订了愉快的通商协定。罗刹国人以出产的海参、珍珠、海带、紫菜、干虾、鱼干等地域特色货物,与绿叶商会进行贸易交换,换取粮食、布料、钢铁和药材。商贸事项并不由高波亲理,自有专人办理。但罗刹岛民落后,交易未必公平,必有一定价格差异。然而罗刹人已经满足,毕竟相较于郑家航海商的霸道劫掠,这已是文明交往的一大进步。
岸边守卫则由冷剑张朗领军,身为罗刹岛总护法的他在训练中率领一百位老兵教导新手。水陆协作,共保罗刹岛安然无恙。
张朗貌不惊人,但在绿叶商会的十三勇士中颇受欢迎。他曾习练多种拳法兵械,亦熟知火炮与火枪,最难得的是他对武阳,对绿叶商会忠诚无比。
新护卫训练需细致,从仪容仪表抓起。黑衣劲装整洁有致,牛皮腰带佩戴规范。基础操练后方才配备武器,每人一棍哨棒,负重长跑训练耐力。
砌石工赵石便是其中之一,负重四十斤,手握哨棒跑了二十多里依旧能助落后的伙伴一把。
总护法张朗纵马而来,几位随行护卫跟在其后。见赵石表现出色,遂指着他说:“你,出列。”
赵石心中一惊,以为做了差错,忙扛着哨棒站出来,来到张朗马前。张朗跃下马,问:“体魄不错,何名之有?先前又作何营生?”
“赵石,以往是个打石工,久经锻炼,身体自当强健。”赵石答道。
张朗微笑说:“观察许久,你的表现极为出色,现委任你为小队长,领一小队人,合计共十人。以后再依情况晋升。”
“谨遵教诲,谢总护法制裁之恩。”赵石应声道,心跳如鼓,喜悦难言。加入护卫队仅十余日,即获小队长职位,比起普通护卫,小队长的月俸多了两百文,普通护卫五百度钱,小队长七百。不仅如此,奖励、补贴和其他福利也相差甚远。
张朗统管着一千一百位护卫,严加训练,先打造出精锐部队,然后分化兵种职责。
与此同时,负责建筑事务的黄镐引领一千五百多位建筑师在岛上辛勤劳作,每日超十几个时辰的劳作。
工人们正在港口铺设青石板,鉴于船只小,在海中修建栈桥码头已绰绰有余。继续内拓即是第二舰队驻地,广阔的土地仅规划了一百栋简屋。涵盖办公楼、会议室、住所、训练场等,多余的空间至少还可搭建两座两层共计三百间宿舍的建筑。
工匠们有条不紊,挖坑砌墙构筑家园。另一部分工匠进山伐木采石筑基。而青砖红瓦、石灰等建筑材料则由蓬莱海运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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