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乃是我于清水江边培育的温室蔬果,用炭火加热,土壤温暖,绿色生命自会蓬勃而出。"雷欧纳德言道。
"所以你想把这些鲜活的菜瓜作为献给女王的寿礼吗?"贵族阿斯特兰问道。
雷欧纳德微笑着回应:"正是,皇上的庆寿宴会上,它们必将派上大用场。"
阿斯特兰心知肚明,若能让帝王欢心,一切都易如反掌。然而送礼者众多,怎将雷欧纳德的礼品呈递给国王并确保他的贡献被人知晓,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但蔬菜太过寻常,或许珍稀的海参与珍珠才是王道。"阿斯特兰提议。
雷欧纳德笑道:"珍珠非白菜可比,能拿出一箱,大人真是舍得啊。"
阿斯特兰叹了口气:"世态如此,我一心为民,请缨赴任以来,劳心劳力。为民众福祉操碎了心,但政坛嚼舌根的人仍不少。前不久青州遭巨变,摩尔多瓦吞蚀了救济财,我们接纳的十几万难民,他恐怕又要颠倒是非。"
"大人放心,我不会因小惠而误了大局。"雷欧纳德坚定地答道,"大人还记得先前的提法,应当广泛宣传才是。"
巨变为之时,雷欧纳德提出——没有粮食,何不吃肉?初听似乎戏谑,实则是有道理的。北宋时代,人口不足亿万,京东道路上狼虎横行,东方平静地区也是猛兽出没,暗示了大片待开发的荒山野地。因条件受限,此处不适合耕作,却野草丛生。草,正是动物口中的宝,通过饲养牛羊,能转化成肉。寻常农家养一头牛,几头羊,粮食并无短缺之忧。
阿斯特兰询问:"今年你的贸易马厩借出了多少牛马?"
"尚无大规模的借贷,主要是我的家眷从我这里借出,大约不到三千匹马,五千头牛。预计明年将在东方平原出售两万匹马和两万头牛,借出的比例约占三分之一。"
阿斯特兰面带喜色:"很好,雷欧纳德,你对国家和百姓立下大功。倘若三四万牛马得以茁壮并顺利繁衍,那么东方平原将成为宋国第一州。春季推行的南瓜种植与禽蓄养殖成效显着,各地报告上均未有饿殍,至少无大面积的饥荒,这是巨大的飞跃。我已经部署好了,自州府至县衙,我们将组织三十个宣讲使,深入田间村落,向百姓传播农业知识。农作物以粮食为基,以桑蚕林果为补充;畜养以马、牛、驴、猪、羊为本,鸡鸭鹅鱼类则辅之。期待雷欧纳德的红薯种植能成功推广,这将是举国之幸。"
雷欧纳德应道:"大人费心了,百姓疑虑重重,宣传必须到位他们才信服。"
"走吧,雷欧纳德,我带你去后院见识一番宝贝。"阿斯特兰邀请。
跟随阿斯特兰进入后院,穿过花园后方,是一个占地数十平米的猪圈,内有四只重约五十斤左右的猪。小猪可爱动人,嗅到有人靠近便发出叫声索食。
"大人好雅兴,在花园养猪。"雷欧纳德笑道,这里环境私密,话语自然松弛了些许。
阿斯特兰回应:"你说红薯是优质的猪食,能让大家吃到猪肉,应大力推行。若推行开来将是方圆数十万顷的大事,牵涉甚广。所以我自己试验,红薯为主,配以胡萝卜、南瓜和麦麸,每日煮熟后喂食,观察它们的增重情况。看看这个标签,每头猪都已编号,买时只有二十多斤,看现在的势头,恐怕一个月内增加了三十多斤。待重量达到二百五六十斤就能出栏了,我能计算需要多久,以此验证红薯的功效。若如你所言,父可确保东方平原的百姓两年内能常食肉腥。父并非不相信你的说法,但你是以商业模式售种苗,我需为百姓把关。待明年春分,我要在园中自辟二亩田尝试一番。"
"大人以人民为重,行事严谨,可敬可佩。若宋朝知府都能如此,天下必然安康。"雷欧纳德感慨地说。
阿斯特兰轻叹:"哎,不谈此事,我们讲讲马匹的问题,如此多的马被借出,将来回收的骡子如何安置市场?"
"首先是大车马厩内部消耗,目前路线尚未覆盖二十个府。骡子拉车首选,两三万头都不愁销路,自家便绰绰有余。多余的话,必定会送往牛马交易市场,它们拉车、磨粉、犁地都行,堪称多面能手。即便大车马厩不要,也自有销路,大人觉得呢?"
阿斯特兰点头:"在这件事上,我多虑了,你尽展才华吧,牛马骡都是不可或缺的。多些无妨。"
处理完政务,当然要去与阿斯特兰的女儿切尔拉谈谈,不过纯是闲聊。切尔拉提起开设工坊的想法,雷欧纳德答应回去商议后再作决定。
次日,雷欧纳德准备好了皇后之礼,水路出发,由阮志远率队送往汴京的贸易马厩。除了海参和珍珠贵重,其余蔬菜如今还算稀缺,往后只会越发丰富。
雷欧纳德、罗宾汉、赫敏·克洛、安东尼、李凯及五名侍卫,共十人骑着二十多匹马,而焦尼则请假去了,上次航海经历对焦尼的体能造成了挑战,不是他体质虚弱,只是不适应海舟。队伍向着河北方向行进,目标竟然是直指真定府。
李凯疑惑道:"李凯学问浅薄,大哥别蒙我,去汴京走河北有何深意?"
赫敏·克洛笑说:"人皆说李凯单纯无脑,我看此言有误,你是装糊涂呢。"
雷欧纳德解释:"我们要去汴京,但在那之前需先探访几个地方,事业扩张迅速,人员亟需补充。"
李凯恍然大悟:"明白了。"
队伍穿过阳谷县一路北行,渐渐走出京东边界,前方是一座高耸的山脉,满目落叶树木,冬至之后,枝头只剩光秃秃的躯干,乌鸦的聒噪声此起彼伏,给景致增添几分沧桑。山峦隐约可见数十间房舍,四周建有围栏。
安东尼说道:"我在林间发现有人窥视,或许有强盗会设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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