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从这个诡异的早安困境(?)中解救出来的是八束先生。
太好了,谢谢你,八束先生,我要为之前觉得你买一堆护肤品恶心的事情道歉。
助手:您在想什么?
没有哦,早安,八束先生。
助手放下茶具,慢悠悠倒上两份茶,将其中一份放在我面前,坐在案几对面的位置。
然后被一个接一个过来说「贵安」的变成了我们两个。
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助手:平静地推了推根本没有往下掉的眼镜,触及热茶水汽的镜片变得白雾蒙蒙。
您在考虑与前夫离婚的事情吗?铃奈小姐。
唔、是呀,在想关于措辞的事情。陆君说见面的时间由他决定,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别的可做呢。
今天丸罔不在我旁边是因为有必要的工作要做。据说是和之前资金流被扰乱的问题有关,有栖修的假身份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得知真名与代号之后,包括他和悟君先前的联络、某些异常的信息流,都有了充分的解释。
「那家伙还蛮有名的。」
那时、坐在窗边的金发少年露出鲜明的厌憎神色,语调既冰冷又讥讽,「不是道上的事,我们好歹有点底线,他可是专接脏活。」
「脏、?」
「不是你该听的事情,铃奈小姐。」后半段忽然慌张起来,像是怕我误会,「啊、那个,不是!不是说要保密或者不信任的意思!就是很脏,不能说。」
「咦?可是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告诉我会很难受的,比如呢?随便说一下嘛?」
「把一个人的存在彻底抹消之类的。」丸罔努力措辞,「那边的事我也不清楚,总之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老东家想做掉他,他就把那群人都弄得不见了。」
「不见了?」不是杀掉吗?
丸罔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哪里去了,可能是被卖掉也可能是杀了,半点痕迹都没留下,在那之后就专门接一些类似的活。倒是、偶尔会听说那些人的下场真的很脏,铃奈小姐最好不要听。」
「按理说应该两边互不干涉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找黑道的茬。而且青井那边会和他联络也很奇怪我找不到跟有栖这个人相关的资料,考虑到之前把你的全部痕迹都抹消的事,应该是把自己也弄得消失掉了吧。」
说到这,少年忽然露出难以言喻的神色:「只有这次,因为铃奈小姐逃出来的事情反倒留下了破绽。他应该是、完全没想到你会跳海吧。」
「哎呀,同病相怜了吗?」
「跟那种家伙有什么可同病相怜的,」丸罔陆恶声恶气,「你可是从他手上捡回了一条命啊!给我严肃点!」
「我倒是没感觉到呢,」我趴在小小的案几上,从侧面偏着头,「除了被反复做到怀孕之外,连施暴都没有过。」
「那是他手下留情。」少年的神色更复杂了,「那个人想的话,铃奈小姐现在应该已经变成双目失明、不经过允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乖巧人偶娃娃了吧。」
毛骨悚然的联想激起后背细密的战栗。
「欸。」
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发出这样的语气词。
脑中不知不觉回想起落水前一刻、男人想要抓住我时,混着憎恨与绝望的声音。
「怕了吗?」丸罔反倒松了一口气,放下工作将我按进怀中,「小心点,铃奈小姐,你身边这些人包括我,都很危险的。」
别想了。
落水前的画面又从脑中闪过。
耳边隐隐掠过男人扭曲的呼唤。
铃奈小姐?八束先生的声音,你在走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