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得轻快又爽朗,事实上就是很麻烦吧。
今天发生太多事了。
短短几小时的时间、却好像把一辈子的惊险都一口气经历,事情已经够多,身体又很痛,我实在无法静下心思考,一时半会没办法做下决定,只好看着异性藏在兜帽线条流畅的下颌,小声问他:
秋翔?
啊?他一愣,不知误会什么,忽然手忙脚乱从裤子兜里掏出一个巧克力?!撕开包装递给我,医生马上就到了,疼的话就吃点东西,我待会去买点阵痛药回来,可以吗?
那种事可以是可以啦,我是想说,秋翔想要我回去吗?
仿佛被莫须有的攻击击中,少年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
他用力咬紧牙关,好半天才说出话。
我当然想要嫂子留在我身边。
他无力地笑起来,我们距离不过咫尺,却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
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却从眼前细微的肢体反应意识到,他非常、非常痛苦。
他在挣扎什么呢?
但我这边
我打断他:秋翔会让我被伤害吗?
青井秋翔:他微微愣住了。
似乎从这句话中察觉到某种意味,须臾之后,认认真真地回答,不会。
他轻轻说:我绝对不会让铃奈受伤。
时间已经不多了,「克洛斯」急着在医生来之前处理尸体,走廊的脚步和拖行声来来回回响了三次,我抱膝坐在床上,发呆地看着那块撕开包装的巧克力,慢慢咬下去。
好甜。
是最普通的巧克力,方块形、表面有层可可粉,口感醇厚得过头,甜腻黏在喉咙口、影响得声线发哑。
但是很好吃。
我把剩下的整块都塞进嘴里,脸埋进膝盖,没有咀嚼,一直将它含到化开。
甜腻化作温热的暖流,从食道淌进胃里,传递微不可查的熨帖暖意。
已经够了。
我倦怠地想。
这样就够了。
*
直到医生开了药离开,秋翔才刚刚回来。
少年「工作」的状态与平常截然不同,有种机器般无机质的、金属色的凉意,也不是多有杀意,而是哪怕静静垂首站在那里、与你擦肩而过,都会引发一阵战栗的漠然。
回到房间时,或许状态没那么容易切换,他身上还残留着那股漠然。
不像一个人,反倒像把刀。
怎么样?还痛吗?
然而那如刀般锋锐的冷意、殷切张口的刹那便消失得荡然无存。
再怎么好用的药、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起效呀。我无措地回答,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怎地居然笑了,秋翔又不是不知道。
他总是喜欢在我面前装傻,故意表现得很幼稚、努力博取我的注意力。
尽管以前也有意识到,但眼看着他连杀五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再看看眼前表现成这样的少年总觉得很微妙。
欸因为我太担心了嘛,出去的时候一直想着嫂子的事呢。他撑在床边,捉住我的手,把脸蹭在上面,还痛吗?是什么问题?在海里被石头撞到内脏了吗?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