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微不足道的、展示所有权的相似使得胸口寂静涌动的暗色被濯洗似的消散了。
嫂子想的话,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远处兄长的视线沉冷如冰。
然而怀中女性抬起视线,望过去的时候,还是隐忍而压抑地、发出沉闷的应和:可以。
*
总之,大概是悟君认识的私人医生前来治疗伤势,趁医生给亲哥进行应急处理的间隙,秋翔把我拉到客房关上门,声音很低地询问了之前的事。
在意的事、指什么?
听见了熟悉的姓氏。我偏了偏头,虽然想着、是不是我听错了呢,但你们打得实在是太激烈,就当做借口出来阻止了。
熟悉的、少年神色微妙,期待又焦虑,是指?
嗯不知道是不是,但是,秋翔应该知道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吧?
我观察着年轻情人的神色,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甚至带着一如既往阳光明亮的意味,原姓氏是「山吹」,后来变成阔太太的一位朋友
青井秋翔:对不起。
我愣住了:欸?
青井秋翔:既然听到就没办法了。他坦荡地说,是森村啊,森村夫人是嫂子的朋友,我知道的,雇佣我们的人就是她。
啊啊。
我很混乱:但是她不是
一般而言做「夫人」的不会参与财团商战才对啊?我们只是代表家族的筹码才对
森村家有点特殊啦。秋翔心情很糟似的拉平唇线,我很少见他不笑,不禁微微怔了一下,那女人比她那个没用的老公厉害得多,现在掌握着森村和山吹两家的筹码,最近还有意和黑木组牵线,野心很大的。
阿瑛确实一直很厉害。我低低地说,想起学生时代好友身着泳衣、运动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知为何一点儿都不惊讶,她是想做什么就要做到最好的那类人。
*
我其实很佩服阿瑛。
那个时候、因为很少和人交往,脑袋里都是家里的事,大哥曾经擅自干涉过我的交友情况。尽管之后获得的大多都是虚假的友谊,然而唯独阿瑛是在那之前就对我投出橄榄枝的。
她那时留着短发。
我的高中是很有名的贵族学校,能进入的千金子弟非富即贵,看人下菜的区别待遇比比皆是。杉田家虽是个中翘楚,按理说应被蜂拥而至的下属家族包围,私生女的身份却过于敏感,因此在大哥明确表态之前,很少有人主动接近我。
没有欺凌、也没有暴力,只是观望、观察,窃窃私语。
我并不在意那种事,然而阿瑛却很在意。据她说,因为自己也是私生女,非常讨厌那些人唯利是图的表现,所以想主动和我交朋友。
尽管如此,我这人生性迟钝又不善言辞,对于交友这件事根本没有任何经验,直到很久以后,我们才真正建立起称得上「友谊」的联系。
那是学生时期一个非常平凡的下午。
那时我刚被父亲勒令迁往别院不久,由于前夜发生糟糕的事,实在心绪不宁,便翘课跑出教学楼、打算去校内的温泉池平复心情。结果半路便不巧被同班的阿孝发现,干脆拦在了篮球场。
「铃奈?你要去哪?」他从篮球场几步跑上来,气喘吁吁地扯住我的手臂,汗珠从脖颈错落流下锁骨,身体烫得吓人,「不上课了?」
毕竟年纪尚轻,黑木组的太子爷方才初现风流秉性,还没像后来那样遭遇变故狠辣无常。回忆起来、大概是他甩掉第七八任女友的时候。
「别管我了,阿孝。」我低落地说,一看见他就想起风流成性的父亲,更不开心了,「我想自己待一呜、痛、你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