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落地的瞬间,洛西风将我牢牢按在怀里,我一点都没觉得疼。
直到爬起身来才意识到刚刚那‘嘭’一声,是他以身撞石的崩裂响。
“师父!师父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洛西风撑起身来,将我一掌推到身后:“这畜生已全然失了本心,看是不杀不行了。”
他抬起袖口,擦了下唇角溢出的血丝:“阿黛,你退后。”
“师父……”
我知道洛西风比我还不愿意杀生,平日里降妖也向来留几分余地的。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下死手。
可是眼前这匹山犼的攻击力明显已经超出赦免的范畴,且理智全无,心性皆失。毕竟能让洛西风挂彩的,我这三年来都还没见识过呢。
而眼下这怪,大概也是意识到了对手气势开强。发出一声诡异的呼吼,仰啸长天!
“呀!”已经被晃得七晕八素的阿宝顿时抱住我的大腿:“阿黛你看!”
只见成群结队的山犼三五地围控过来,嘶吼生生,摩拳擦掌。
“都来了?呵,也好,省的一个个打。”洛西风站定阵位,单符祭剑。一时间,银光裂地直耸云山,金丝破空雷霆万钧。
我抱着阿宝躲在残树后,只觉得一股雨点劈头落下!温湿腥咸的,竟是——血雨!
十几只山犼,一招毙命。身首异处,血流成崩。
我怔住了,洛西风也怔住了。
因为这明显就不是他所出之招——他可以杀,但绝不戮!
“师父,这……”
洛西风扶了下胸口,吐出四个字:“落天烈岳。”
“什么?”
“阿黛,快走!”洛西风一手夹着我,另一手拎起阿宝。
可就在这时,眼前一剑腾空落定,风声呼啸擦肩。来者紫衣金冠,素带蟒靴。翩然一至,就身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哪走?”
朗声一句,如洪钟问鼎,大吕淘沙。
他年约五十上下,眉目清绝,姿态朗健。
踏一柄宽剑,持一道烈符。举手投足间,态定自若,气爽神宁。
我看洛西风站定原处没有反应,还以为他是不是刚刚受了点伤,状况不佳。于是摒着焦急和担忧,径自上前施了一下礼——
“多谢老前辈出手相救。”
长者哼了一声,目光压根就没有在我身上停过须臾。径自转向了洛西风:“你呢?年轻人,承人恩惠,连个谢字也没有?”
“呵,”洛西风牵着一抹诡异地笑容,俯身上前装腔作势地行了下礼:“多谢,爹。”
爹?!
我只觉得小腿一紧,想来是阿宝太紧张了,四条触手同时黏住我。
也难怪,世间大精小怪,哪有听得洛景天的名字而不色变的呢?
我跟了洛西风三年,从没见过老爷子。如今这番遭遇,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三头六臂,反而像是个哀其不肖子不争的悲催老爷子。
就比如像现在这样的对话:“三年不见,修为还是这般混沌,心性倒是越发荒唐起来!
我且问你,扔下阿芷一人空房,你这是要逃到哪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