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撑在岸边,微微喘着气,湿漉漉的湖水从他头顶往下滴。kunnoils水滴划过他眉骨和挺峻的鼻梁,直到从利落的下巴上,啪嗒滴进水中。
他看着朝他游过来的阮胭,喘着气笑——
“阮胭,我赢了。”
阮胭停在他身前两步处,单手撑着岸边,看着他。她一下一下喘着粗气,也笑了,“行,服你。”
她这次是真的服,小时候,还真没几个男生能游过她。
在海上的那几年,她好像做什么都是第一。学习,或者潜水,甚至是帮船上的推销阿姨卖东西,她也能找到合适的话术把东西卖出去。
“可以。”她以这两个字肯定他。
得到了夸奖,他笑着从水里爬起来,然后弯腰,朝她伸出手,“过来,我拉你。”
阮胭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把手给他,自己爬上了岸。
沈劲也不失落,带她往直升机那边走去。他们走在路上,芦苇的叶子就在他们旁边刮着,湿漉漉的水滴从他们的裤脚往下滴。
沈劲走在前面,这个季节是叶片最厚的时候,他怕阮胭被刮到,就伸手替阮胭把那些芦苇的叶子往旁边拨,替她开出一条路。
一路无言。
开飞机的驾驶员一直在旁边等着,看到沈劲后,恭敬地喊了声“沈总”。
沈劲点点头,先把阮胭送上去。
飞机不是很大,当时为了赶时间,他挑了这辆最小,但是飞行速度最快的小型机。
沈劲从座位上拿起一个大毛巾,递给阮胭,“擦一下。”
阮胭接过来,裹在身上,夜里的寒气稍稍散了些。
飞机一阵轰鸣,缓缓往上开。
沈劲看着安静坐在身旁的人,一颗心总算是有了一种落地的感觉。
他开口问阮胭:“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嗯。”
“那我可以问你一下关于今天的这些事的问题吗?”他看着她。
“好,你问。”
“上次你去找闻益阳,就是为了让他帮你修复视频,是吗?”
“是。”
“你的腿伤一直都是装给周子绝看的,为了打消他的疑心?”
“嗯。”
“我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你绑着了,绳子也是你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对吗?”
“对。”
沈劲看着她,一直久久地看着她,最后说:“阮胭,你很聪明,但有时候,我很害怕你这样的聪明。”
阮胭睫毛微颤。
“你知不知道,如果,如果你计划里的一个部分算漏了一点,你可能就会出事。比如,闻益阳要是不帮你呢?如果他转头就把视频交回给周子绝呢?如果周子绝去医院探望陆柏良顺口问了句你的伤呢?如果周子绝想整你,不把你带到这片芦苇荡呢?”
他沉黑的眼眸微动,“漏洞太多了,你这叫‘以身犯险’,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