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塞的没有缝隙的大购物袋,一袋20斤重的米,他一只手就把东西都拎完了,站的笔直,肩膀连因受力的倾斜都没有。燕清微想帮他分担点,就去接一只袋子,十三轻轻避过,空的手臂虚揽着她,然后掀门帘、挡开人,护着她出了超市。
有个少女看到了,对她豆芽菜般的男友抱怨说:“你看你看,人家多体贴多有力,把女朋友照顾多好。”
燕清微装做没听到,脸上却有点发烧。她眼角瞟十三,看他还是如常的表情,松了口气。
十三的耳力,怎么能没听到?他只是对无关的事和人没有反应。这样对燕清微产生不了威胁伤害的言论,又是说他的,对十三来讲,和路边叫卖没两样。
只是燕清微偷偷瞟了他一眼,令十三有点想法:难道她不高兴了?似乎也不是。
回到家已是傍晚,两个人一起把东西归置好。十三把属于厨房的物品都洗过收好,就回到卧室里。
可进来看到卧室发生变化了。和窗帘颜色很搭配的床单,摆在床头正中的枕头,衣柜门还开着,里面腾空了,挂上了他不多的几件衣服,还有两双新的棉袜。
床头柜上有只淡蓝色的新水杯,床边放了只折叠凳,似乎是给他晚上临睡放东西的,现在放着套新睡衣,叠的很整齐。
燕清微正在摆弄一盏护眼灯。她插好电源又调整位置,听到十三进来,没回头就说:“看,这样你睡前想看会儿书什么的,也方便了。”
她说着按下了开关,柔和的灯光洒在落日余晖里,并不明显。可是十三却突然眼里刺刺的,似乎有流泪的征兆。
除了幼时的零星记忆,哪里还感受过来自他人的温暖?他像是被磨砺的刀剑,在血与痛中不断锻造。他是为主人完成任务的工具,不能有感情,不能软弱,不能有非份的企图——而一切与温情、关爱、享受沾边的,都是非分的。
如果完成任务,尚有一餐饱饭、一张硬床,即使重伤也不过赐药而已。如果失败,各种刑罚会令人牢牢记住教训,恨不能任务失败时死去。
现在,他何其有幸,遇见这个女人。在他最狼狈伤痛的时候照顾他,在他无处可去的时候收留他,在他茫然不解的时候引导他。
她不但在陌生的世界给他一个身份,一个名字,还亲手布置他的房间,甚至不忘给他睡前的灯光。十三不敢回忆,原来住的那间黑暗的小屋,是如何阴森和充满血腥气,居住过多少曾经的影卫,会不会有逝去的魂魄在那房中。
当他年龄还小时,多少次瑟缩在单薄的被子中发抖,害怕屋中的阴暗,窗外的黑影。那时,他多么渴望能有一盏灯,哪怕是比豆粒还小的光,驱散阴暗让他入睡啊。
这盏灯瞬间击中了十三的心房,打到他最柔软的部分。这个总是缺少表情的男子,刀伤见骨没流过泪,钻心刺痛没流过泪,现在却在一盏普通的灯光下,泪光闪闪。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更新啦,我们十三真是居家旅游杀敌扁人逛街购物必带之精品啊
给盏灯就感动的不行,真是超容易满足的好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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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甜蜜
燕清微和十三的生活平静而有规律。
早上,确切地说是凌晨,十三就起来练功了。他多年养成的习惯,现在内力莫名有了精进,当然更不会堕于练功,每天早晚两次运行内力五十周天。
然后十三就奔出家门了,直上小山。他们住的附近本来有座公园,公园里面有座小山。虽说清晨山下有晨练的老人,但少有人天没亮就爬到山顶上去,所以十三就在山上练拳。
完成功课,十三就回家做早饭,煲粥、煮豆浆、煎蛋煮蛋换着来,拌两样小菜调味,配上刚买的热馒头。虽然简单却很暖心。
燕清微起初对十三练内功有很强的兴趣,但她忍着瞌睡爬起来,专门去看十三练功后,就再提不起劲头了。
就是很普通的打坐,根本没有电视演的那种,高手运功头冒白烟、三花聚顶的奇景,连汗湿重衫都没有。
好吧,燕清微想:坚持到最后,应该能看到十三眼睛睁开瞬间诡异光芒闪过,然后神光内敛,恢复正常的镜头。
于是燕清微咬牙保持清醒,这在安静无声的房里实在太困难了。终于,十三收功了,他睁眼的瞬间确实发出了诡异光芒——吃惊的,但燕清微是看不到了,因为她已经睡倒在十三的床上。
燕清微进卧室的时候,十三是知道的,他虽然打坐,仍留一线清明,这也是多年的习惯了。本来燕清微就说过,想看他练内功,所以他感到燕清微进来,也只当燕清微好奇来看。
后来又感到她从站着,到坐在床上,不过认为站累了。没想到这人竟然睡着了。
燕清微还穿着睡衣,白底衣裤,上面几个粉色卡通图案。她大概是坐着坐着睡倒的,姿势不太舒展,侧卧屈腿的看起来有点可怜,比起白天清醒理智的人,显得有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