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闻沦陷进这种局面,颐颐实在是抱歉透了,怕闻坐立难安,不时拿歉意的眼神来灌他,可是当晚餐一结束,钟妈妈收拾一桌残肴进厨房,颐颐却又习惯性地跟着站起来:“妈,我帮你。”
居然就把闻一个人抛弃丢在外面了!
钟妈妈支使着颐颐:“去帮我把柜子上那条干净毛巾拿过来。”
厨房里,母女洗碗擦盘子聊天,是颐颐家的惯常风景。钟妈妈忍不住问:“你跟他交往多久了?”颐颐含糊其辞:“没多久。”
钟妈妈意味深长轻叹一声:“我倒不是说他不好,只是他的外表这么显眼,老天造人公平,这样的男人不可能没什么缺点。”
颐颐心里轻轻一震,母亲这几句话还真是说得颇有寓意,虽然她不是闻真的女朋友,但不由得也要替闻说话:“妈,是因为你不认识他才会这么讲,他心地并不坏,很体谅的,又愿意帮助人。”
钟妈妈微微一笑:“是吗?你认识他多少?又知道他多少事?”
一句话问倒颐颐。她怔着,想起才是不久之前,她还为了失业的事把闻恨个半死,怎么这会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替他辩白起来了?
她眼珠子转到左又转到右,就是转不出话来回堵母亲,索性拿起抹布来擦盘子了。
“算了,我自己擦吧。”哪知钟妈妈一把抢过毛巾来,笑道:“你把他一个人丢在客厅,还不快去陪人家?”
对喔!她怎么把闻一个人丢在客厅?那些姑姑表姐表妹不围攻他才怪!颐颐紧张得一把丢下毛巾,顾不得什么杯子盘子,立刻冲了出去。
然而还没踏出厨房门,颐颐就听见众人朗朗的笑声……发生了什么事?她急急跑进客厅一看,闻跟她那群亲戚聊得正开心呢!她叔叔沏了茶,显然跟闻很有话聊,其他人三不五时插上一句,整个场景融洽至极。
颐颐傻了眼,不晓得闻功力如此深厚,这么轻易地就收服了这群亲戚。
她一颗提上喉咙口的心,这才落回原位。钟妈妈洗好了碗从厨房出来,似乎打算替他俩解围:“你们要是累了,就先上楼去休息吧。”
众人似乎这才发现一直站在那的颐颐。
颐颐指指闻。“他睡哪?”
钟爸爸十分严厉,钟妈妈却极力想追上时代做一个开明的母亲,给年轻人一个方便,她故作轻松地说:“睡你房间啊。”
颐颐瞪大眼睛,心脏一下子快跳出胸口。母亲这话太霹雳了吧,吓得颐颐猛摇手:“不必、不必,我们不用……”
闻也傻了,没想到钟妈妈这么劲爆,他脸上像小丸子一样出现三条直纹,不方便表示意见,却很尴尬。哪知那个罪魁祸首的三姑妈立刻暧昧笑道:“哎,别担心,反正你爸今天不在家,不会骂人的啦。”
而那一群隐隐窃笑的亲人,口里没说,但脸上眼睛都写明了,哎,不是已经一起住过了吗?还客气什么嘛,再装就没意思了。
颐颐窘到了极点,闻也有点伤脑筋,可是戏已经演到这种地步,简直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难道就因为这样摊牌前功尽弃?
于是颐颐和闻,就在众人几乎是“送入洞房”的眼光之下,目送上了三楼颐颐的房间。
打开壁橱,颐颐立刻抱出了几条棉被,虽然共居一室却肯定不能同床共枕,非打地铺不可。
她速度极快地把棉被铺在地上,难得对闻这么客气:“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委屈你了。就这么一晚上明天见到我爸我们就回台北。对不起,我的床让你睡……”
颐颐紧张得一连串标点符号也不打的胡乱言语,让闻那双迷人的眸子笑了起来。“床还是你自己睡吧,你的床太短了,我睡地板反而舒服一点。”
“什么?”颐颐见闻不太在乎的模样,立刻歉意也没了。坐回自己的床上,指指壁橱:“毯子够不够?橱里还有。”
“太现实了吧?铺了一半就不铺了?”闻抗议。
颐颐笑得壤坏的。“反正又不是我睡。”
“你也总该对我好一点吧!”闻认命自己去铺被子,却忍不住要提醒她。“别忘了我是来帮你忙的。”
“不过我看你也挺自得其乐,”颐颐耸耸肩。“亏我刚才还紧张兮兮地从厨房冲出来救你,你一点事也没有。”
“你还敢说?丢我一个人就跑了。”闻还没跟她算账呢。
“忘了嘛。”颐颐伸了伸舌头,耍赖。“你跟他们聊些什么?”
“家世、背景、工作……身家调查。你叔叔还跟我要了我的住址,说要寄他种的茶给我。”差不多就是那些挑女婿时的闲聊,闻回答完就忘了。铺好了地铺,他就着棉被坐下,随手拿起旁边一个金框带点俗气的空白相框,诧笑:“你买的?不会吧?”
“当然不是我买的,”颐颐带点不好意思地抢下那相框,打开抽屉塞进去。“我哪会去买这种东西!是人家送的。”
“人家?是男朋友吧?”闻促狭地说。他环顾四周,除了刚才那个耸搁有力的相框之外,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珠宝盒、首饰架之类,他的眼里带着取笑:“这里有的没的摆饰,难道全都是‘人家’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