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结果我会站在这?”童悦端起杯子,慢悠悠地抿了一口。今天见的男人是个公务员,一席饭的功夫,接了不下十个电话,语气特别严厉、生硬。电话一搁下,看着她时,笑得满脸的肉都在打颤。她替他觉得累,饭吃完,她丢下自己的那份钱,就走了。
她可以想像那个男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但她没有回头。
“老大不小了,你别太挑。”
听五光十色的桑贝说这样一本正经的话,童悦有点想笑。她不是挑,只是那个男人不是她想要的。
“别总来白吃白喝,今天忙,帮我干会活。”桑贝递过来一个果盘,“楼上888房。”
吃人家的嘴短,童悦无奈地接过。上去时,桑贝把她推进更衣室,逼她换上一件吊带裙,在屁股后面还拖了条长长的尾巴。
“这世界什么都是相对的,只有一条是绝对的,男人都爱狐狸精。”桑贝振振有词。
童悦晃荡着尾巴上了楼。桑贝把“夜色迷人”改装得象一个个防空洞,冷不丁从洞里就冒出个人来,能把人吓得半死。楼上是雅座区,微晕的灯光照在暗花的毯上,每个洞门都十分隐秘,而且隔音,里面可以一清二楚地看到外面走廊上的人,外边却看不到里面发生的事。
好不容易才找到888的洞口。
她敲了下门,没人应声。她等了会,慢慢把门推开,震耳的音乐哗地撞了上来,她下意识地怔了下。一群男男女女地坐着,分配很均匀,一男搭一女。有一个腆着大肚的男人在唱歌,搭档的女人就在旁边摇铃。那哪是唱,把韩红的《天路》硬唱得如狼嚎。
童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忙低下眼帘,把果盘搁下,准备撤离。
身后的尾巴给人拽住了。
她回过头,一看就看到坐在沙发角的男人,一手支着沙发座,一手拿着玻璃杯不急不慢地晃着冰块。灯光暗得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俊挺的轮廓,偏就那样的轮廓,童悦一下就认出来了。
熟悉的陌生人。
所谓熟悉的陌生人,就是打过几次照面,再碰见会点头颌首,却没有交谈过,也不知对方姓啥名谁。
这种场合,好象做出一幅故人相见的样是不合适的。
童悦收回目光,投向拽着尾巴的男人,“你还要点什么?”
那男人就是刚才唱歌的,嚎出兴致了,眯起一双金鱼眼,“啥时候来了这位小妹妹,长得挺不错呀,来,坐下,陪哥哥喝一杯,一会,哥哥给你小费。”
童悦差点把晚上的饭给喷出来。
一座的人都笑了。
“就喝这个?”童悦不能塌桑贝的台,沉住气。
“妹妹想喝啥?”男人做出怜香惜玉的样。
“先白后红再混着来。”
“行,行,都听妹妹的。”
“那哥哥你等着,我下去拿酒。”
“别让哥哥久等。”男人又*了会尾巴,捏了捏童悦的脸颊,这才松开。
童悦转身,眼角的余波瞥到熟悉的陌生人似乎正专注着手里的酒杯,并没有认出她来。
桑贝在江湖混久了,什么人没见过,提了瓶香槟上去,陪了喝了一圈,把妹妹的事给解决了。
“没事。赚得回来,那些人都是搞地产的,有钱,想什么时候宰都可以。”桑贝说了后,不敢再使唤童悦了。
素面的童悦在哪,都是让人不能忽视的美人。只是童悦对于自己的容貌毫不在意,除了和“大宝”天天见,连口红都难得买一支。
十一点,童悦向桑贝告辞,明天是九月十日,也是教师节,她上午第一堂就有课,下午要到剧院参加市里面的表彰大会,她得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