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听他说得平淡,便放心了一些,随后又问:“但萧广利跟着你,他是圣人的耳目,算半个国舅,又是行军大总管,跟着你不会有问题吗?”
东方陌回答:“他对打仗一窍不通,却又想去立功,多半是不会插手军务的。再说,此时就算真病,圣人也怀疑我是装病,更何况是装病?”
昭宁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办法。
她烦恼地坐了片刻,突然道:“你等一等。”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只香囊来递向他:“这里面有只平安符,是今年上元节我去净慈寺求的,现在就给你戴着吧。”
听说是平安符,东方陌下意识就想推拒,这是公主自己戴的平安符,他怎能拿在手上?
但公主要给他,他若推辞,恐怕会被公主觉得他不知好歹,就像之前他惹她生气那样。
就在他犹豫时,昭宁问:“怎么?你不要?”
东方陌连忙回答:“不……”
随后道:“谢公主。”而后缓缓伸手,将那香囊捏在手里。香囊上绣的正好是一对鸳鸯,他不由多看了几眼,耳后一热。
昭宁见他看着那香囊上的鸳鸯,怕他误会,立刻道:“这香囊,是我出宫前尚衣局给我送来的,我不喜欢鸳鸯,俗气得很,正好给你。”
东方陌不只没有绣鸳鸯的东西,连这种精致细巧的东西他都没有过,如果在此之前,谁让他拿一只香囊,还是一只绣着鸳鸯的香囊,他一定不习惯,但这竟是公主给他的东西。
“公主在京中,也要注意安危。”他说,“徐骥,岱王,圣人,最重要是新城公主,公主务必要小心。”
昭宁不在意道:“你放心,徐骥什么的我不用怕,至于新城和圣人,你还领兵在外,她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这句话,是她的心里话,也是她随口一说,却莫名显得有些暧昧。
没错,他们是夫妻,所以圣人若要对付她,也要顾忌一些东方陌。
两人一时沉默。
昭宁觉得自己今天又是出主意,又是送香囊,还说了这么暧昧的话,做得有些多了,便起身道:“既然你执意要南下,那我也不管了,随你吧,我先走了。”说着就要出门去。
“公主——”东方陌却在她身后叫住她。
她回过身,便见他起身走向她,犹豫一会儿,开口道:“听说那刘少阳日前出去,在楼外楼大宴宾客,并让人记公主府的账,我想,他此举过于放肆,公主还是稍加管束为好。”
昭宁看他一眼,不知想起什么,笑了起来:“这事嘛……我知道。”说着眉眼一弯:“还是多谢你告知。”随后就转身离去。
东方陌在她身后,只觉一阵郁气涌上心头。
事实是,刘少阳不只豪掷千金让人记公主府的账,还在外以公主身边郎君自居,俨然一副驸马爷的派头,完全没将他这个真正的驸马放在眼里。
他知道,公主只是养着刘少阳,至少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召那人侍寝,但他马上南下,一去至少是一年,也不知到时那刘少阳又会整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