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光学等着的就是这句话,随即信誓旦旦的道:“娘,您放心,等赚了钱,我一定给娘买座大房子住。”
“嗯嗯嗯。”张氏听到这话乐得合不拢嘴,仿佛是那座大房子就摆在眼前一样!
她就说,二儿子没白疼,是最知她心的。
田光学进屋,有些累的吆喝道:“快端碗水来我喝。”
喊了半天却没个人影,进卧房一看,廖氏没在屋,两个孩子也不知道哪儿野去了,看到这儿有些头疼,转身进了厨房打了一大碗冷水,咕隆咕隆的就下了肚。些许是天真的冷了,这晚水一下肚,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出厨房刚想回屋躺一下,廖氏已经回屋,不知道在外面知道了些什么事高兴地笑眯了眼,她看见田光学,几步上前拉着他的胳膊就笑得没心没肺的问:“今儿生意咋样?”
看得那笑脸,本憋着的一腔怒火也不知道往哪儿撒,她就这样的人,他能指望什么,冲着她大骂一顿?心眼是个简单的人,还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想……
“哎!今儿没生意。”
廖氏一听,本是高兴的眉眼瞬间就变了,哭着一张脸道:“当初我们本就不该学着别人套马车的,那活儿能是一般人就能揽下的?”微微停顿,继续道:“不过现在已经成这样了,你也别太着急,要不我明天跟你一起出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些忙!”
跟着一起出去看看?
田光学听着这话就皱紧了眉头,他可不想廖氏一起出去看看,就廖氏的性子,什么苦都不能吃……“你出去做什么?这些事情都是我们男人的事,我自个儿会处理的。”
“可是这?”廖氏张张嘴蠕动几下。
田光学冷眼一扫,“晚饭你看着办,我累了,想歇一会儿。”说着就进屋。
“啊!我做饭?”廖氏的一张脸比方才听见没生意还要苦了几分,叫嚷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厨艺,我能做什么?”
田光学回头瞪了一眼,“难不成我没在家你饿死了不成!”那语气中夹杂着的怒气可不一般,廖氏的气势顿时就弱了下来。
廖氏看见田光学回了屋子,跺了跺脚,转身就出了屋,才走到外面的路上,那嗓门一开,大喊道:“富贵——庆有——”
一路走一路喊,都没有听到回答,一生气便在路边折了一根树枝,看她找着了不好好教训一下……
终于,听见回答的声音从小溪传来,她怒喝一声:“还不赶快给我滚回来——”
富贵早就练就成了“闻弦音而知雅意”的本事,心里咯噔了一下抬脚就跑,还不忘带上庆有,等远远看见廖氏站在前方时,他把庆有往前面一推,“你走前面!”
039间隙(一)
“哎哟——哎哟——”
富贵那富有节奏感的痛苦呻吟声传出,闻之声的村民都知道廖氏又在打人了。。
廖氏的怒骂声尖利地道:“叫你不答应,叫你不答应。”越说越气,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一棍一棍如雨点落下,转瞬一腔的怒火又转向庆有,棍子也招呼了上去,“还有你,尽跟你哥学,是想气死老娘不成?”
庆有很少被打,一棍落下顿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当那棍子再次落下的时候富贵站在庆有前面硬生生的替庆有挨了一棍,疼得富贵龇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是换了平时廖氏打富贵,富贵最多不过挨上一两棍就躲了开去,可今儿……廖氏的一棍棍落下,那富贵疼得直叫唤,就是不曾躲开。
廖氏打起孩子来手上也没个轻重,听得孩子那一声声的惨叫又有些心疼,双眼直盯着富贵,那意思分明是在说:“快跑啊,你怎么不跑,往日不是早跑了吗?”
富贵迎上那眼神,却看成了另一层意思——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双眼直瞪回去,分明叫嚣道:“我今天就是不跑,看您能把我打成什么样,打多了您还得心疼!”其实他的心里也有些打怵的,毕竟那一棍一棍落下来时,身上的肉相当疼!
富贵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庆有,哭,只知道哭,就打了那么一下也能哭成这样真是佩服!
庆有擦了擦因大声哭泣而流出来的鼻涕,满脸都是,那狼狈样子看上去还真是……他昂起下巴,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那倔强的眼神昭示着:“就是你,要不是你推我走前面,我哪里会挨打,都是你……”
廖氏些许是真的打累了,有或许是打得自个儿心疼了,手上的动作终是停了下来,怒喝一声:“还不赶快给老娘滚回屋子去。”
富贵感觉到身上那火辣辣的疼,闷哼一声,抬脚便走,速度相当的快。
而庆有有些胆怯的看了一眼正气得炸毛的廖氏,迈开小步子小跑追了上去。
廖氏看着两个孩子在前面走,跟着走了几步,看了看手里的树枝,扔在了地上才再次跟了上去。
还没走好几步,张氏的声音已经从前面传来,“我的宝贝孙儿们,你们娘又打你们了?”微微停顿一下,“哎哟喂——我的宝贝疙瘩,你们那娘心是石头做得不成,咋能下这么重的手啊,这要是哪里打出了什么来,可怎么办?”
廖氏听见这些声音,脚步微微一僵,有些生气,每次只要她教训孩子,张氏总会跳出来维护,要不是这样,两个孩子哪会有现在这样的调皮,真应了那句老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架势。
这样一想,心里的底气便足了不少,今日不管张氏怎么说,她都要理论一下,不然孩子真会被宠坏的。
拐过一个弯,就看见富贵身上的衣服被张氏掀了起来,心疼的呼着气。看见那红红的一条条印记,廖氏也是一番心疼,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依旧是夹杂怒气的严肃表情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