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严实碗,菡羞默默想,他确实适合入仕。
换洗衣物不声不响给她备了好几套,鞋袜都买不特别起眼但是穿起来贴身舒适的。用的碗筷不名贵,可都样式统一,一眼望过去满满的舒心。
这么细心周到,方方面面俱全的人不入朝堂反而屈才。
可…菡羞沉默。
他要面对的是闻衍璋那个神经病。
如此清风明月的人,和闻衍璋俨然是两个极端。他虽然很会察言观色,但却有一股莫名的坚定信念。
是文人身上极常见的那种一腔热血。
读书人都是清高的,哪怕如林嘉昱这样的也不会免俗。
…说来,还是闻斐然那种夹在两者间的伪君子最能混的如鱼得水了。
林嘉昱不着痕迹端详了会走神的菡羞,反手,用筷子头点一点瓷盘:
“荷花,菜冷了。天气转凉,易闹肚子。”
她立即点头:“好。”随后狠扒两口饭,又沉默了脸。
林嘉昱默,干脆放了碗:“你有心事?”
菡羞压抑着什么的眼接上他清润的目光,忽地自觉惭愧,挪开视线:
“那个新帝…不是好人。你虽才学极胜,可若辅佐一个疯子。”
她也不知该不该说。
百官被挖眼吊死的场景挥之不去。他割人脸的丝滑更加…叫菡羞偶尔会惊醒。
她不是个经常做梦的人,所以平时还算安稳。可刚来这世界第一次见到无脸男尸的惊悚还历历在目。
闻衍璋压抑了十几年,一朝得势,哪怕再有心机也止不住会出格。
他不是裴止风戚云月,他只活了这一世。
林嘉昱一顿,菡羞妖冶的脸增上担忧:
“我怕你受累。”
“…原是这个。”林嘉昱心内隐约的期盼小小得了满足,对菡羞的忧虑解释道:
“我决心报名秋闱前大致也了解那位一二。说来,他虽残虐,可并非只会残虐。”
菡羞睁大眼,“难不成你还同那个人碰过面?”
“自然没有的。”林嘉昱摇头,笑盈盈,隐隐期颐:
“前些日子听了些消息,据说新帝预谋灭佛。我本是路过,听得此闻倒是着实惊愕。”
这下轮到菡羞惊了:“灭佛?”
这好像…是属于裴止风的剧情啊?
先掌控,再摧毁。随后在此基础上建立属于自己的精神枷锁,更好的控制百姓。
当然,也未必全是。记得很早就学过政教合一的□□危害。裴止风是不会玩这一招的。他只是重新构架。
那闻衍璋呢?
他做这一切出于什么?
不,菡羞猛地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