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
晌午了,人一直没回来。
睡意在有心事后就不那么强烈了,菡羞张望了下确定人没回来,还是决定去李家一趟。临走前望一望新埋的种子,抿了唇。
果不其然,人都躺着。见人都没大问题,她抄小路走去集市中心散步。认识的商贩争抢着打招呼,菡羞维持着正常频率的呼吸一一回以笑容。
估算着和病毒接触得也快差不多时,正要打道回府。有人在巷子里叫住她:
“陆菡羞。”
语气不算多么友好。
居安太久,菡羞很多时候都忘了危险的存在。加上心事重重,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就回了头。不成想迎面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堵紧巷口,眼神颇有几分凶狠。
她这才警惕,迅速后撤一步:
“你是谁?老实说,不然我叫人了!这沂州百姓就没几个不认识我的!”
那人横眉,胡子抖几抖,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啊,又将我忘在脑后了?不愧是你这贱人!骗我情不够,还要将我的财路杀绝!”
这,菡羞不解。“你胡说什么呢!”
“胡说?!老子是吴戒!你可记起了!”
“吴——”,菡羞噔地瞪大了眼“是你?你这模样,”
络腮胡,黑皱皮肤凶神恶煞,身型也略有佝偻,满身颓气。根本和先前几面之缘的富贵商贾是两个人。
如今之落魄,非亲人大抵认不出。
菡羞立即敲了警钟,这家伙窜进来怕是要她命。好在小巷子走过不少次,她稳定心绪,一面拖延:
“我都说了我不记得那些事,我落水后傻了脑子。就算这是真的,同你的财路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打的劫。你先冷静——”
“放屁!事到如今你还装蒜?还把我当傻子耍?我说你为何带着个瞎眼郎君跑到沂州,原那就是假死出逃的废帝!外头早传遍了!我家为何落难,仔细查来和那废帝还脱不了干系!你不止窝藏祸患,还将沂州的药材包纳私库!这一年多我帐面上日日亏损,药农无论如何加价都不卖,非要走你这官队自销,害苦了我们一干药铺!好啊,从前看不出你有这样的本事!”
吴戒双眼高吊,越说越努不可恕,大步逼近,菡羞消化着这怨怼不已的一通骂,一边转头往右侧民宅跑。
她知道二道贩子或多或少会利益受损,但从前不需要出沂州,何况这些药商也确实爱漫天要价,是以何四找来商讨时,几人一致觉得整治一下没什么不好。没想到的是亏损居然这么大。
亡命之徒无底线,菡羞逃的毫不犹豫。只不过刚拔腿,看清堵路的女子后,心凉了大半。
“…伽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