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走地显戾。承畇,你心情不佳。”
闻斐然心内冷笑,面上不置可否,沉默半刻反手端茶:
“琅之,我可曾同你说过有一位素未蒙面的堂弟?”
林嘉昱盈润的眼垂下,认真一思忖:
“春闱前依稀听你提过一嘴。正巧与伯仲他等同饮,热闹。倒不记得你说了多少。”
闻斐然将将碰到杯壁的唇一抿,眸色不知几何地深沉。若有所思:
“虽是隔了几代的远亲,可我成婚这等大事怕需知会一声才对。”
林嘉昱颔首:“个中关系非我等明了,承畇自决定便是。”
“…不谈此事,你这一次依旧不去应考,真不怕家中催促?”
他微顿,弯眸:
“入朝为官许也并非唯一该做的事。心中总有些茫然,不若待我厌倦了此时生活再说。还是让你和伯仲互相照看着吧。”
闻斐然英挺的面颊上浮抹奇异的不虞,虽不置喙,却若有若无点一句:
“伯仲妻子生产之期约还有五个月。届时这京城还是不是原来的京城…未可知。不知那些个可曾和你提过朝中风云。如今人人都指着明哲保身,你暂时不掺和恐也是好事。”
林嘉昱此人,难得一见的竹痴,书痴,画痴。
分明生了颗再通透不过的七窍玲珑心,却没有争的劲头,难为他所用。
无用之人,闻斐然惯是不乐意留意的。肯持续与林嘉昱相交,说到底还存一丝文人之念。
如此才华不该埋没。若等闻衍璋那小畜生成功造反,举荐林嘉昱入朝为官对他大体有益。
至于李霁。闻斐然暂且不将他划分到具体阵营。
他是个很有眼力见的,届时看明白了事态定会想法保全己身。
只那个陆菡枂。闻斐然心头发冷。
寥寥几次见面,瞧着是得体,可同她那水性杨花的妹妹说到头还是一家人,做不出两幅模样。
一举一动都叫他膈应。
门上一响,闻斐然收回思绪。见对面林嘉昱也正出神,微眯眼。这时云瑞叫:
“公子!家中有事!”
这话算是主仆二人的密语,闻斐然一听便起身。着人先接待着林嘉昱就出门。云瑞小心耳语,闻斐然眸色一厉。
“当真?”
云瑞自然点头,手上不住比划攀儿如何匍匐着来求他,临了大叹一口气。
闻斐然斜他眼:“我瞧你很怜惜那肥丫头。”
云瑞一愣,连连摆手:“公子,这可不能瞎说!我是怕公子伤心,毕竟那陆——”
闻斐然冷厉的眸子一刺,云瑞那话就卡住了。默默低头等了会,终于等到自家公子冷哼一声。
“叫她带路。我倒要看看,她陆二出了什么大事,要劳我这个断了旧情的救。”
林嘉昱刚喝一盏茶,那闻斐然便披了衣裳要出门。他不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