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舟理了理身上的襦裙,余光一直在留意周围的环境,试着寻到第二条出路。
没多久,孟家主从书房里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目光落在言舟脸上时,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她的嗓子被烟呛到了,如今说不了话。”注意到孟家主的目光,何晏主动解释道。
本不至于如此,奈何易容时无法将声音一道易容了,只好扯谎装哑,想着应不至于碰上孟家主,原说的“过段时日便好”现下也只能模糊其词。
“原先说的是过些日子便好,这半个月也过了,不知……”
仿佛与何晏对着干,总管这个时候偏多嘴了这么一句,何晏抿了抿唇,斟酌着词措。
“这个……前些日子……”他突然想起昨晚言舟的话,何晏借势提道,“昨日她与小姐出门时遇了贼人,因小姐受了惊,她也被罚了跪,受了些风,恐怕这喉咙要再多些日子才能好了。”
“嗯?”孟家主闻言皱眉看向总管。
后者明显比何晏他们还慌张,看看言舟他们,随即腿抖着跪下。
“这、小姐昨日出门是有四公子陪着的,也确实听四公子说侍者保护不周,已经惩罚。”总管低着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明日午膳后来书房,我叫人给你看看,”孟家主沉吟片刻,说着指了指言舟,而后又看向何晏,“你今日起负责保护罗衿在外面的安全,出了什么意外,唯你是问。”
说完孟家主就停住了,看着言舟顺从俯身以应,何晏咬咬牙,跟着俯下身,等他们起来,那个家主才说新的安排,基本只是换了个人服侍,有几个也跟言舟一起被安排到书房了。
“去吧,这个时候罗衿该醒了,叫她过来见我。”
何晏听到这里,自觉跟着言舟行退礼,而后向孟罗衿的房间走去。
路上,何晏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言舟身上,从准备伪装成奴仆那会儿开始,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项,其中有八成是言舟说的,而进孟府开始,他整个人就平静到反常。
所有的事他都熟练,面对怒火,他也忍让着,就好像是…做了很久的奴仆……
何晏合了合眼,不让自己的想法往不可控的方向去。
怎么可能,他这么瘦弱的人,怎么可能是奴仆,他能搬得动什么东西。
“嗯?”觉察到何晏的目光,言舟不解回过头,却见他已皱着眉移开目光,而后吐息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何晏回过神,些许慌张。
言舟摇摇头,先他一步迈进了孟罗衿的院子,临进门何晏就犹豫了。
到底是个姑娘的房间,他实在不好意思。
见何晏在门口站住,言舟摇摇头,自己敲了敲门,好一会儿孟罗衿都没回应,就在何晏以为言舟要再敲一次门时,却见他推门走了进去。
何晏愣在原地,看看地,又看看虚掩的房门,还是没勇气迈出那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孟罗衿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脸颊还微微泛红,整个人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
“小姐,老爷找你。”何晏垂下头,别扭道。
“我知道,她刚刚和我说了。”孟罗衿点点头,说着回头看了看言舟,“你会与我一起去吗?”
何晏听了,也看向言舟,后者摇摇头,孟罗衿也没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往书房走去。
“你也没说这小姐这么好看啊,你说日后,她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何晏看着孟罗衿的背影,几乎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
“……”言舟瞥了一眼何晏,而后别过头去。
就在何晏以为言舟生气了时,他听见言舟的声音自他脑海响起:
“你觉得她漂亮,可你是否知晓她的情绪崩溃,她就像摔碎后重新粘好的花瓶,远观美丽,细看却能发现一道道裂痕。”
何晏一时没反应过来,僵在原地好一会儿,低头去看言舟时,却见他始终低着头,不像是开过口说话的样子。
“你……你会传音?”
言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