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惊魂未定,哗地一束贼亮的光柱沿天坑墙体,从脚步声音那里射了过来,姬顺臣惊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我晕!这些鬼阴兵是从哪里搞到的手电?”王探长惊讶得快要拿头撞地,被那华一把按住。
“哎!真他妈的见鬼!那手电是我不小心掉下去的!”姬顺臣咬牙叹息道。
“又是手套又是手电,丢三拉四的,你倒给鬼做了一锅好饭!”小舅子平时受姐夫指教,这回终于抓到了把柄,嘴里叽咕着把姬顺臣奚落了一番。
远处的脚步声和手电光离他们越来越近,看过去起伏不定却又一往无前,姬顺臣小声嘱咐:“脚步好像靠着墙下在走,只要鬼粽子不飞起来,谁都别动家伙,毁了壁画我开了你们!”
“说不定阴兵全是从西南角壁画上下来的!发个照明弹借借光,全部开枪撂倒算了!后面岛上的明器等着咱们呢!”王探长年少神勇,说话从不考虑后果。
“莽撞!风有声鬼无形,枪进了地狱就是烧火棍,少说疯话,小心蝎子蛰你嘴!”徐道长悄声警告王探长。
天坑虽则黯淡,但离他们眼前不远的坑墙还是能模糊看见的,手电就像一只浮在空中的车灯,随着夸夸夸地脚步声摇曳着前进。
“姬掌柜,能不能发个弹照照?,奇了怪了,这是哪路的阴兵,只见声音没有鬼影啊!”那华有些等不及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似乎已经踩进了他们的咚咚直跳的心窝,可移动的手电筒后,根本看不见任何类人形的物体。
“先别发,马上就到眼前,大家刀子上手,胆小的缩脖子把头抱紧了,据说鬼都长着能屈能伸的长手,隔着一座山,都能捏人脖子逮蔫兔!”姬顺臣这句话,明显是对小舅子刚才的报复。
台面上趴着的四七尺大汉,两个行伍出身,一个受过几年的美式野战训练,一个百岁成精,聚在一起仗着人多势众,手里又有猛枪烈弹,根本就没有任何恐惧之态,还在斗嘴皮子说轻松。
突然,一直顺着坑墙游走的电筒刷地一下,来了个九十度的转头,光束直指四人所在的台面,强烈的光照瞬间就把四人的眼睛刺激成了瞎子,什么也看不清了。
“完了!盯死了!怎么办?开火吧!”那华闭着眼,扯了一把姬顺臣的手臂。
“稳住了,这里是屯卦之势,只要不主动出击,不会有血光之灾!”徐道长埋着头说道。
王探长见长辈英雄们被一支鬼电筒的强光抑制得服服帖帖,不敢抬头,竟鬼使神差地起了杀心,就这么傻乎乎地趴着,算啥好汉!既然搂一梭子上去会伤了姐夫心上的壁画,那放一枪先打瞎那只亮晃晃的鬼眼,不见得能碰上坑墙。
思量间王探长偏头瞅了一眼,抽出短枪,手起枪响,‘叭!’地一枪,击灭了直冲着台面的手电。
这一惊声枪响,眨眼间就触发了圹墓天机,王探长举枪的手还没放下来,黑暗中突然受到一个不明物体重重的一击,他痛苦地喊了一声,:“妈呀!挂咧!”,便头一歪晕了过去。
即使那华紧挨着王探长,丝毫也没有听到他的任何动静,因为,枪声未落,天坑里撕心裂肺的嚎叫,排山倒海般涌了过来,那种好似成千上百人聚在一起的愤怒的呐喊声,崩塌下来,已把他们彻底掩埋。
更可怕的是,他们头顶呼啸的箭雨和狂风般飞起的石丸,带着箭头撕裂天坑空气的啾啾声,以及铁器在空中相互碰撞后产生的火花,咚咚咚地飞向了他们周围的台面。
惊恐之中,姬顺臣的耳膜被前后周围接连不断劈里啪啦的爆响,震得嗡嗡直响,眼冒金星,浑身上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来要是刚才选错地方,必遭阴兵天煞的暗算。
“谁开的枪?”姬顺臣放声大喊,但他扯破嗓子的喊叫,比起此刻无数阴魂的惊声尖叫,显得微乎其微,身边根本就无人搭理。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嘎然而止,其实已经足够惊心动魄,片刻的寂静过后,姬顺臣打开手电,看见爬在那华身边的小舅子臂腕在流血,而一直在他旁边的徐道长却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