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赶到姜成训的家里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屋里除了姜成训的老婆、两个儿子和女儿以外,还有两位中年男人,一个中年妇女。
姜成训的尸体就停放在客厅中央。下面是一个床垫,身上盖了一个毯子,脸上盖了条毛巾。从他露在外面浅棕色的衣领可以看出来,他竟然还穿着一件外套?
这就令人生疑了,炎炎夏日,为什么还要穿上外套上吊,难道是最后的尊严?可就是穿的太多,这样自杀还有尊严可言,毛巾下面盖着的脸会变成什么样,一定很恐怖吧?
唐子舟不敢往下想了,他觉得汗毛眼都丝丝的冒凉气。
姜成训的老婆马玉芳异常的冷静,虽然眉宇间也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但并没有一滴的眼泪流下来,也可能是唐子舟他们两个来的晚了,人家该哭的也哭过了,该嚎的也嚎完了?
马玉芳没等田永泰和唐子舟说话,一阵嘴炮轰的两个人站都站不稳了。
“两位大领导来的够及时的?不过,人死都已经死了,你们还来干嘛?你们这不是浪费国家的汽油吗?”
田永泰……
唐子舟……
马玉芳又接着说:
“人死如灯灭,老姜没白来世上走这一遭,该玩儿的都玩儿过了,该乐呵的也都乐呵了,我们这个小区谁有他活的潇洒自在?只不过,他这个死法让我们一家颜面无光?你说死你就随便死呗,为什么要选择上吊呢?到市郊买瓶农药喝不行吗?”
姜成训的大儿子姜皓文觉得老妈说的太过分了:
“妈,我爸都已经成这样了,您少说两句行不行?”
马玉芳说话太刻薄了,唐子舟真想转身就走?可这样做也太显得窝囊了,两个人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
田永泰作为政府派来的代表,硬着头皮也得走走过场:
“玉芳同志,我知道成训同志的死让你们心情悲痛,是我们工作做的不够仔细,没有发现成训同志有负面情绪,既然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们也不要过于悲伤……
马玉芳抢白道:
“你们都是大领导,一个个工作那么忙,怎么会有时间关心成训的死活呢?我看你们还是走吧,我们一家人日子再难也能挺过去,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
姜皓文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他转过身去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田永泰脸皮再厚,这会儿也白里透红了:
“我这,不是……
唐子舟也有些上火:
“玉芳同志,成训同志的死我们大家都很悲痛,我和田部长也深表遗憾。我希望你能和我们正常交流,配合我们尽快查清楚成训同志的死因。”
马玉芳一愣:
“查什么死因?他不就是上吊自杀了吗?”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他为什么要上吊自杀?你们俩产生了什么矛盾吗?”
马玉芳翻了个白眼:
“我们俩矛盾太多了,一个月有半个月冷战,剩下半个月有十天吵架、打架,还剩五天他出差,我旅游,你还想问什么?我都给你说清楚!”
唐子舟对她的咄咄逼人视而不见:
“成训同志出事前和其他人闹过矛盾没有?”
“你是来查案的吗?公安局已经定性为自杀了,你再折腾有意义?我累了,你们走吧!”
唐子舟顶着马玉芳嘴炮的威力,顽强不屈:
“成训同志死的不明不白,你真就让他死不瞑目吗?”
“什么死的不明不白?谁还会把他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