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狗屎!他可真老。”这是奥迪斯的第一句话。
“我突然想导一个监狱题材的话剧,你们觉得如何?”这是奥迪斯的第二句话。
阿威毫不留情地吐槽:“要是到,你性感的大胡子看上去可一点不比他年轻。至于第二个问题,我觉得你直接拍成gv会更受欢迎。”
他们的对话是用英文的,韩沛渊能猜到大概的意思却全无兴趣。冯烨庆显然能听懂,却是默不作声地打量着韩沛渊,在对上他的眼神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
“所以我想知道,他现在被关在这里,是为侮辱艺术而付出的代价?”奥迪斯问道。
平时这样开开玩笑韩沛渊并没觉得什么,但现在就在冯烨庆面前,他却觉得这样的说法太伤人了些:“不是的奥迪斯,其实我们并不准备让他付出什么代价。因为,他的做法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对我的保护,虽然这个逻辑解释起来可能会有点困难。”
奥迪斯脸上满是夸张的怀疑的表情:“是这样的吗?”
韩沛渊没再解释什么,只是和善地笑笑。倒是阿威上前拍了拍奥迪斯的肩:“好啦,要不是他你也没可能认识韩沛渊不是吗?你该感谢他。另外我要提醒你,这个人也有可能是你的情敌哦。”
“卧槽,情敌!等你出来了我们再战!”奥迪斯撂完狠话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去了。
冯烨庆很是莫名:这人莫非也喜欢小念?他不去和唐文斌战和自己战什么?
从拘留所出来后韩沛渊心情很好。
阿威打趣:“我还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享受所有人暗恋你的感觉啊。”
“我也从来不知道,我的经纪人这么坏。”韩沛渊反击。
阿威耸了耸肩:“谁让我有一个不听我话的艺人,再没点伎俩傍身我是要喝西北风的啦。”
韩沛渊笑了笑:“阿威,谢谢你。”
阿威大言不惭地收下了:“你要谢我的事可多着呢。”
可以说任何一个艺人离了经纪人在这个圈子里都寸步难行,阿威帮了韩沛渊的地方也确实很多,包括和郭光济的这次合作。
韩沛渊归国后修整了一段时间,在欧文话剧团在国内上演的消息如一颗重磅炸弹轰炸到世人面前的时候,《千年调》剧组低调地在新疆雪山举行了开机仪式。
导演闻鸿博和郭光济是多次合作的,两人也说不清到底谁是谁的御用。不过和郭光济不同的是,闻鸿博是个很传统的人。所以在所有人都感叹着雪山的壮丽风景时,他一人一板一眼地进行着祭拜仪式。
他上完香一回头,那几个小年轻已经跑到雪地里疯去了,气得举起喇叭喊:“主演过来上香!”
雪山上风挺大,闻鸿博的声音都被吹散了。再一回头,香也快要吹灭了。
这对于一个信奉着这种做法的导演来说可不太吉利。韩沛渊给秦深使了个眼色,秦深立刻举着他的备用羽绒服在上风处撑开。
韩沛渊接过三支香,拜了三拜后插在导演的香旁边:“闻导你不用担心,我可是上仙,保证不会出问题。”
闻鸿博被他逗笑了,让女主演赶紧也来把香上了,一帮人热热闹闹地开了工。
雪山这里主要是重华居所的取景。重华自始至终都给人一种冰冷彻骨的距离感,他的居所也和他本人一样,在这风大雾大满眼白茫茫的雪山上。
当韩沛渊从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换好戏服出来时,所有人都觉得眼前这人几乎就要在风中羽化而登仙。
韩沛渊理了理耳畔的长发,问造型师:“不会被吹跑吗?”
造型师完全状况外:“乘风归去的时候也一定很美。”
虽说韩沛渊一直给人都是温和疏离的感觉,但几乎所有和他合作过的人都是打心底想要亲近他的。但现在他的形象却是清冷遗世,让人不敢触及。
原本嘻嘻哈哈的剧组像是突然被按了静音键。似乎没有人意识到这是在拍摄,大家站得远远的,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个人。
闻鸿博满脸严肃:“现在,可以开始吗?”
韩沛渊点点头,站在了茅屋前。一身白衣似乎要和纯白的背景融为一体,随风飘动的墨发勾勒着他毫无波澜的表情。
重华是个话很少的人,比他的话更少的是他的表情。他最常做的事就是这样一个人站在屋前对着白茫茫的雪地发呆——或者他并不在发呆。而韩沛渊这一发呆,就发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一动不动。摄像机分秒不差地记录下了整个过程,所有人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发呆看了半个小时。终于闻鸿博喊了一声“咔”的时候,才有人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快被冷风吹成傻逼了。
韩沛渊还站在原地,不带任何表情地看向导演。场记搓了搓被冻僵的脸上来询问:“闻导,这条是过还是不过啊?”
闻鸿博抬头,看见了韩沛渊的眼神,咬了咬牙:“再拍一次。”
韩沛渊又转回身去,却有一个刚出道的新人受不了了:“我靠,这什么情况啊!一个背影拍了半个小时,还要重拍?导演没你这么整人的啊!”
闻鸿博一句话没说,而是严肃地盯着监视器。韩沛渊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留给所有人一个背影,似乎刚刚导演喊“咔”的时候他也不曾转回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