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越柔弱地将头斜靠在车座的靠头上,看着侧面车窗反射的自己的影子,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苏越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身体在黑暗里颠簸,却什么也听不见,好像是做梦又好像是醒着。是这几天想的事太多了吗?大脑很混乱吧?睡个觉都不安稳,还是醒过来吧……
于是苏越就睁开了眼睛,醒是醒了,可意识好像还回不来。
这是哪儿?
头顶一盏精致的进口水晶吊灯,天花板瓷砖一看也是价格不菲的上等货,身处的环境是一间很大的卧室,布局简约却不失格调,卧室里有一张足足能躺下三四人的高档皮艺床,苏越此刻就躺在大床外侧。
没错,是外侧,床边还整齐地摆着他前不久穿在脚上的耐克板鞋,谁帮他脱的?谁把他放在床上还盖了被子的?是怎么把他从车里挪到床上的?
头顶一道惊雷划过,苏越十指紧紧抓着被子,就好像掐着谁的脖子,公主抱,公主抱,他妈的谭纪琛又公主抱了他!
这时门从外推开,始作俑者走了进来,手里端了只杯子,抬头看到苏越笔直地坐在床头,头低着,谭纪琛笑着走过去,“你醒了?刚才我试过你的额头,体温很正常,应该是休息不足导致身体发虚,我热了杯牛奶。给,喝了它晚上就能睡个好觉。”
杯子在空中半天纹丝不动,谭纪琛伸手在他眼底晃晃,“怎么了?难不成坐着也能睡着?”说完自己还笑了笑。
“谭纪琛……”苏越埋着头,轻轻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静很迷人,让谭纪琛思绪乱飞。
突然“乓”的一声,谭纪琛手里的玻璃杯撞飞到地上,瞬间摔得四分五裂,粘稠的液体在残渣碎片中缓缓地流。
大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谭纪琛诧异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苏越,他不是身子虚弱,怎么一下子像吃了兴奋剂,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把自己反压在床上。
“头不晕了么?”此刻脑海浮现出昨晚那一幕,谭纪琛有点担心他,“要不要改天再……”
然而话音未落,腰上的皮带已经抽了出去。苏越挑衅地将皮带甩到地上,抬头饥渴般看着谭纪琛,“我等不了了,现在就想要……”
“你……”谭纪琛眼睛一眨,裤子就被脱掉了,谭纪琛匪夷所思,“你对这种事,还挺主动?”
“当然了,我一向是主动派的。”苏越洋洋得意,脱掉他的裤子就压上去解他的扣子,不一会,谭纪琛几乎就全身赤|裸了。
苏越朝他微微一笑,媚眼如丝,“来吧……”说着低头吻住他的胸口,沿着小腹一路向下,灼热的吻停在谭纪琛的底裤边缘,苏越的手已经从旁边伸了进去。
谭纪琛忍不住吸一口气,他一向自诩不是床上高手,可也不是在床事上被动的角色,现在却不知为何被苏越这样亲吻抚摸,本能的很享受,是他的技术太好吗?可他才多大,这些经验都是从哪儿学来的,等等……谭纪琛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你在干嘛?!”
谭纪琛霍的起身抓住苏越的手,苏越抬头奇怪地看着他,“干嘛?干嘛还用解释吗?”
谭纪琛顺着他手停留的地方,好笑地看着他,“你……不会是想上,我,吧?”
苏越依旧奇怪地看着他,“这不是很明显吗?我都在你上面了啊?”废话,不是老子上你,老子还瞎折腾什么劲啊!叫你公主抱老子!叫你把老子七尺男儿当娘们儿使!
苏越气势如虹,想把他再压回去,不料谭纪琛猛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操!苏越怒火三丈!
“我哪儿让你觉得像是被上的那个?”谭纪琛认为他俩必须好好沟通一下,眼神格外认真,“苏越,我年龄比你大,身高也比你高,而且明眼人一看也知道,不可能是你上我吧?”
“这个当然不是看能决定的!”苏越怒目圆瞪,没料到他力气比想象中还大,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好歹当年学过几手脚上功夫,现在不用更待何时!于是右手按住他抓在腰间的手,左手冲拳勾住他的脖子,身体猛一上冲将他整个人伦向半空,一连串的动作迅速快捷,转眼,已将谭纪琛重重踹下了床。
谭纪琛手扶着地板,抬头诧异地看着苏越。
苏越高高站在床上,盛气凌人,“我是1!你懂吗?”
谭纪琛忍不住笑,“两1必有一0,我和你,怎么也是你在下面吧?”
靠!苏越早已忍无可忍,二话不说跳下床一拳朝他肚子砸去,谭纪琛眼见他来真的也没心情再开玩笑,及时出掌裹住他冲来的拳头,一反身将他的胳膊撩在背后,力气之大,动作之猛,苏越只觉得骨头打架全身一阵酸痛,双腿一软,整个人趴了个狗吃|屎。
后腰上抵着他的膝盖,双手被他反握在背上,身体受制于他的一举一动,苏越觉得这是自己有史以来最最最屈辱的姿势!
“放开我。”苏越冷道。
谭纪琛脸上滑过一丝失落,“苏越,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你太冲动,我们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就拳打相交吧?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但是怎……”突然,谭纪琛不说话了。
空气像是静止一般,胸口的怒气渐渐下沉,苏越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该看到的看到了,该知道的,终有一天也会知道,他的痛苦,他的脆弱,他深埋心底的不甘与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