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灵诺闻言,脸上的神情居然稍稍缓和了些:“想不到你居然能够想到这一点,朕很是欣慰。不错,无论朕做什么,都是为了巫玛帝国的江山,只要能江山永固,朕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如果这件事情成功,朕一定遵守诺言放你自由,但如果失败……”
“奴才即刻自裁,绝不会露出任何破绽。”黑衣人立刻接上,“尤其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与皇上有关。”
高灵诺满意地点头,目中却掠过一抹阴森:“你既然知道这件事必须冒着极大的风险,甚至有可能赔上性命,那不需要再考虑考虑吗?”
黑衣人摇了摇头:“这些年为了训练黑蛇,奴才的身体已经大损,渐渐觉得力不从心。如果能够把握这个机会获得自由,或许还可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静地等死,总好过力竭而死之后被扔到乱坟岗喂了野狗。”
高灵诺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那就祝你成功!”
黑衣人躬身称谢,接着转身退了下去。高灵诺脸上早已看不到半分笑容,只有一贯的阴狠:自由?无论这件事成功与否,乱坟岗的野狗都在等着你!
尽管灵器大赛不过是昨天的事,楚寒笙和贺兰柳却觉得仿佛已经过去了几百年那么久,这一夜简直盼不到天明。
幸好第二天一早,皇上的圣旨便传到了靖远侯府,声明立楚寒笙为太子妃之一,待选出其他的太子妃之后便行册立之礼,然后择吉日与太子完婚。
欢天喜地地将传旨的内侍送出去,贺兰柳好不容易才克制着心中的兴奋,拿出一副端庄稳重的样子微笑着开口:“老爷,这下你可放心了吧?咱们的女儿做太子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虽然不能太过铺张浪费,但好歹是出阁的大事,该操办的还是要操办一下的。”
楚玉祁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既然是我的女儿,嫁妆便不能太寒酸,除了雪黛留下的一切,库房里的东西你看着置办吧,总要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才行。”
你就忘不了那个贱人!贺兰柳暗中咬了咬牙,面上却依然微笑:“是,老爷放心,我有分寸的。”
楚玉祁又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想说些什么,但却只是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沉默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前始终萦绕着楚寒笛临死之前那张惨白的脸,越想越觉得后脊梁骨嗖嗖地冒冷气,有心提醒楚寒笙几句,却又生怕大喜的日子不吉利,只能暗中祈祷一切都是他杞人忧天。
“嘁!很值得高兴吗?”楚寒箫懒洋洋地逗弄着檐下笼中的鸟儿,不屑一顾地说着,“不过是太子妃之一而已,而且九成九是个侧妃,还不是要被正妃压在头上,成为人家的使唤丫头?”
原本就怕别人拿这一点做文章,母女二人才故意忽略这一点,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可是此刻居然被她赤裸裸地抖了出来,二人顿时脸色阴沉,贺兰柳更是一脸怒色:“寒箫!你乱说什么?!就算是太子妃之一,又怎见得一定是侧妃?!就算是,侧妃也是太子妃,谁敢随意使唤?!”
“太子敢,太子正妃也敢。”楚寒箫依然懒懒散散地笑着,根本不拿她的怒气当回事,“何况我已经听公主说了,正妃的人选早已内定好了,可惜,不是二姐。”
“你……”贺兰柳越发恼怒,却偏偏无言以对,“公主……公主怎能决定这种大事?分明是一派胡言……”
“随你。”楚寒箫甩手而去,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几天之后皇上与皇后便会在大殿上为太子选妃,是不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死丫头!你给我回来!”贺兰柳的脸色早已铁青,居然破口骂了起来,“我让你再散布谣言,小心烂舌头……”
“行了,喊什么?也不怕下人听见笑话。”楚玉祁皱了皱眉,很有几分不满,“何况她说的也不是谣言,太子选妃之日是快到了,寒笙也从来不是唯一的太子妃。”
贺兰柳咬牙:“可……”
“可什么,不必再多说。”楚玉祁摇摇头,转身而去,“总之入宫之后,寒笙必须安分守己,不要被人抓住了把柄就好。”
对于他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贺兰柳自然大为不满,忍不住哼了一声:“老爷也真是的,这种天大的喜事临门,他居然还拉着一张脸,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尽管看上去比她还要平静矜持,楚寒笙却早已被楚寒箫的话气得暗中咬牙,更加没有心思理会楚玉祁不阴不阳、不冷不热的态度,淡淡地说道:“你也知道爹一向偏爱大姐,说不定还在怪我抢了大姐的太子妃之位……”
“胡说,太子妃之位本来就是你的,什么抢不抢!”贺兰柳立刻打断了她,理直气壮地说着,“在你没有成为太子妃之前,太子殿下已经与她解除了婚约,岂不就说明她根本没有做太子妃的命吗?好了好了,不说她了,走,我们到库房给你准备嫁妆去,喜欢什么尽管拿走。”
不同于楚玉祁和楚寒筝的忧心忡忡,这母女二人完全不曾被楚寒笛的事情影响,就算偶尔想起,也有志一同地认为是楚寒笛没有那个命,跟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
至于侧妃还是正妃,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究竟怎样,何必理会?
因此二人在库房折腾了好半天,几乎将最贵重的珍宝都挑走了一大半,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房中。
因为好事将近,楚寒笙甚至觉得午时的梦境都比平常甜美了几分,何况她醒来之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好消息在等着,太子殿下请她入宫赏花。
楚寒笙自是开心不已,立刻坐到梳妆台前开始了精心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