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日的鸟语花香之后,是一片翠竹林,翠竹叶上还有未干的晨露,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让她有些局促,但是她还是牵着萧子云的手往里走了去。
翠竹林深处,分明是乔未离的声音。
“子墨,你变心了。”子墨?萧子墨?叫的好生亲切。
“未离,你别多心,她与你不一样。”萧子墨沉静的声音响起,醇厚若春日的兰酒,那种声音,刻进了骨子里,不是任何人学的来的,没有他一贯的冷静与严肃,是生生的深到心窝里的温柔。
兰君抿唇想了想,对陆锦玉也挺温柔,对乔未离,恩,也很温柔。这个萧子墨,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与我自然不一样,不一样到你大费周章的求皇上赐婚,不一样到你为了她让京城运河道百里无行船,子墨你知道吗?这件事,就连边关将士都知道了。你是有多喜欢她才能有这样的举动!”
乔未离转过身去,纤手扶着一株翠竹,眸中有亮亮的像晨露一样的东西闪着灼目的光泽。
“墨与离之间,需要这样的质问吗?”萧子墨皱了皱眉,眼瞳中更加暗淡无光,像黝黑的深潭。
墨。离。莫离,这名字可真是般配,兰君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像吃进了黄连似的,瑟瑟的苦。那乔未离只顾着用手敲击竹节,一句话也没说。
“你哭了。”萧子墨温柔的上前,伸出手,缓缓的靠近乔未离的脸颊,为她擦去脸颊上盈盈的泪水。
“我没有。”乔未离低下头去。
“你骗不了我,盲人的嗅觉是很灵敏的。”萧子墨伸手拥抱了她,兰君暗暗握紧了拳头,很久很久之前,也有人对她说过。
那是六岁的时候,乌蒙、西陵、朱紫国王孙贵族出使逐月国,也是父王刚起了废后念头的那一年。
她一个人偷跑出宫,躲在山野里哭泣,当时有一个小牧童,也是个盲眼,他走过来将怀里的汗巾递给了她,还对她说不要哭。
倔强如她,又如何肯承认自己哭过,她没有接他递过来的汗巾,却依旧倔强的说:“我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