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我醒来,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时,我长松了口气。
世界毁灭,一切如旧。
望着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我的心情顿时清朗起来,身上的伤痛仿佛也好了很多。
天空再次开始下起了小雨,一大早,我就带着雪绮去租车公司租了一辆多人面包车,我们几人打点了行囊,沿着月子、jaes他们规划好的路线,开始旅游。
我们的西行目的地,是雪绮小时候和我一起去旅行过的地方——新疆。当然,在途中,我们会陆续经过安徽、江苏、天津、北京、哈尔滨、陕西、甘肃、几个省市,最后到新疆之后,我们会折回,再考虑去云南,之后可能再去广西、广东、海南。因为是自驾游,我们并没有给我们的旅途规划非常精确的时间,想什么时候停下就什么时候停下,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松散。
这次旅游,是我们一次漫长的散心之旅。
一个月的时间来,我们每个人都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太多,我们每个人都应该给自己一个防松的机会。虽然开销很大,但是这是一次重启人生的机会,我也不在乎多花点钱了。别墅烧毁后,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钱,其实对于一个人来说,真的不是那么重要。
最重要的,是能够平安度过每一天。
和自己最重要的人一起。
第一天,我们到达了安徽,首先我们去看了我的安徽合肥的老家,那是我的爸爸留给我的遗产之一,我们在安徽住了几天,在这几天里,我们分别游玩了皇藏峪、天门寺,还有黄山。因为身体没有恢复,在爬黄山的时候,我发烧了,在山上的旅馆里住了一夜,回到合肥后,我直接去了医院打点滴。等到三天后,我渐渐恢复,我们才去了下一站,那就是南京。
只可惜南京的天气并不是很好,我们参观了夫子庙,考虑到我的身体,我们并没有去更多需要消耗体力的山水景区。
游玩了南京后,已经过了十天,再之后,我们经过了一天的休整,又一路北上,去了北京,之前我们已经到过了北京,但是这一次,我们去了长城,算是带着jaes和弗雷修参观参观中国的标志性建筑。在旅途中,我感觉时间过得非常漫长,每天都非常的充实和精彩,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每一天都是特别的,不像在老家的时候,你感觉每一天都是在重复,在循环,在轮回。在外面的日子,你会感觉每一天都会烙印在你的脑海里,显得那么鲜活,也许过上几十年,你也忘不了。
在北京待的五天里,我又想去见一次之前见过面的徐锋等人,但是让我感到诡异的是,徐锋他们居然都不见了,就好像突然间人间蒸发了一般,我找遍了整座学院,也没有看到我之前见过面的徐锋、朱清云、常胜、斐天空等人的踪影,就连那名叫许慧君的女生我也打不通电话了。我问了认识徐锋他们的同学,他们给我的回答却是,徐锋他们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好像自从我和他们最后一次联系之后,他们就都集体失踪了,就连警方也没能够找到他们。
那时候,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感,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
没能够在大学里找到徐锋他们的踪影后,我只好无奈离开,赶去了天津和哈尔滨,在那里欣赏了冰雕后,我们又一路折返,前往了去新疆的路线。
在西安,我们参观了鸣沙山、月牙泉和敦煌莫高窟,莫高窟里不给拍照,我们只好要了几本旅游小册子,雪绮的一只照相机在那里被人给偷了,我们一路上好不容易拍摄的很多照片就此成为了永远的记忆。
到达新疆的时候,已经接近月底,快到十二月份,新疆很多景区都已经大雪封山,像是喀纳斯、禾木、赛里木湖等等景区我们都去不了,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是吃吃羊肉串、牛肉串、过油肉面,喝喝马奶,去大巴扎和二道桥买买纪念品了。不过雪绮还是很开心的,雪绮从小就特别喜欢新疆,她对这里有很特殊的感情,小的时候我经常跟她讲童话故事,就经常跟她说,有个地方叫新疆,那里有美丽的大草原,美丽的大雪山和广阔的蓝天,牛羊成群,那里的人都骑马,皮肤雪白,眼睛碧蓝,那里的建筑胶清真寺,就像是城堡一样华美。雪绮一直都很向往,虽然小时候带她来过,但那毕竟也是几年前了,现在旧地重游,感觉肯定大不一样。除了雪绮之外,弗雷修也很喜欢这个地方,但是一路上,弗雷修比较沉默,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好像显得比较紧张,就跟第一次到中国时一样,大概是人生地不熟的关系吧。
在新疆我有一位远房亲戚,他在新疆电站当干部,有几套空房,所以我们待了不少的时间,一直到了十二月的第三天,我们才开始打算打道回府,去我们的下一站,那就是云南和海南,毕竟那里的气候比较温暖舒适,选择冬季来游玩北方,我们也算是比较奇葩的一伙人了。
可是,就在那一天的傍晚,却是发生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
那天傍晚,当我们从人来人往的大巴扎买了纪念品回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口袋里鼓鼓的,好像多了什么东西,我拿出来一看,却发现是一只一次性的手机,而手机居然的打开的状态。
我拿着手机里,传出了一道低沉而陌生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杨先生,这几天来,我有不下一万次机会可以杀了你,但是我没有杀了你,还能趁你不注意在你身上放通讯器,这已经足够说明我的诚意。我是上帝游戏中的某个团队的队长,我们全员想和你合作,结成联盟。如果我的话有什么冒犯到您之处,还望谅解。”
听着一次性手机里的声音,我的心头犹如掀起了滔天巨浪。
上帝游戏……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几乎就已经要忘记这个词了。
可是没想到,现在却再次阴魂不散地找上了我。
我咬了咬牙,对方继续道:
“杨先生,你已经把世界之书的权限转交给其他人了吧?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你一直都在旅游,你们并没有隐藏自己身份的意思,这说明你们已经放弃了最初的团队权限,而把队长和队伍权限转交给了另外的人,是么?”
我定了定神,反问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对不起,我早已经退出上帝游戏了。你们要找,也不要再来找我和我身边的人,好么?”
“我可以不找你,那您觉得其他队伍的人会就此放弃么?你忘了你知道关于在平凡世界的那些以凡人生活的我们写的小说和结局么?”对方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话语之间的间隔也是非常的精确,好像是机器制造的假声。“能告诉我你转移权限的对象么?我猜,是在之前你和你的养女遭遇几次危机的时候帮你解脱危机,一位让你非常敬佩的人吧?”
我心里再次大惊,没有想到对方对我的了解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你是哪个队伍?”
“抱歉,在没有正式结盟之前,我们必须处于信息不对等状态。”对方淡淡地道,“从你的语气和回答,基本可以判定你还没有和其余队伍接触,那么,我给出三个地点,你也给出三个地点,我们不断在互相给出的地点之间徘徊,请你查询一下布劳威尔不动点定理,我们会用这种方式不断切换地点,直到见面,这是为了防止有其他队伍的人监听和跟踪。”
我绞尽我所有的脑汁,拼命地记忆着对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现在我已经落了下风,这对我们非常不利,我必须尽可能守口如瓶,摸清楚对方的一些底细才行。
“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么不管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的,任何一句在根基上没有被证实的命题都必定可以推导出两个截然相反的结果不是么?”对方反问着,然后道,“世界之书在你手里么,杨先生?”
我深深呼吸,然后平静地道:
“我已经彻底退出上帝游戏了,我连自己队长的权限都放弃了,书怎么可能还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