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渡的声音不重,却像是千斤坠,直接把雪绒给压垮了。
旁边的丫鬟壮着胆子开口,“可是督主,雪绒姑娘的头发绕得那么靠山,若是剪了的话,怕是会秃一块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随便剪呢?
更别说女人的头发也是脸面之一,秃了一块的话,日后都没脸见人了。
“权当是长个教训。”墨云渡丝毫不动容。
雪绒回过神来,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可是督主,这个头面本来就是送给我的不是吗,就因为我提前戴上了,你就这么生气吗?”
墨云渡哂凉的笑,“谁和你说,这是给你的?”
雪绒立马想说是时春柔告诉自己的。
但脑子里电光火石的又想起来,昨晚问时春柔的时候,她并没有回答,只是模棱两可的让她来问督主,引诱她往这方面想。
“这是给平阳公主的贺礼,”墨云渡说道,“日后别再往自己身上主动揽这些,本督会给你好的,但不代表,你能随意去动本督的东西。”
雪绒又打了个寒颤,浑身都吓软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如此可怕的墨云渡,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两个人相隔很远,但她还是感觉自己有种被踩在脚下的感觉。
呼吸都梗阻了。
好在丫鬟还算给力,见旁边有用来擦红木家具的木蜡油,便倒在雪绒头发上,这才终于给解开了。
雪绒逃过秃头一劫!
“出去吧,回葳蕤阁好好休息。”墨云渡拿着头面,直接离开了。
两个丫鬟惊魂未定,但还是强撑着去搀扶地上的雪绒。
“滚开,滚!”雪绒突然发疯,直接将两人狠狠推开。
“雪绒姑娘……”丫鬟摔得呲牙咧嘴,十分惊恐的看着雪绒那张狰狞扭曲的脸。
“都给我滚,贱人,你们都是贱人!”雪绒还在继续骂。
丫鬟被她吓得够呛,当真要往外跑。
“时春柔呢,她在哪儿?!”雪绒又突然问道。
这两个丫鬟都是在墨云渡院子里头干活的,便也清楚时春柔的动向,只是此刻根本不敢讲。
“说话啊,你们哑巴了?”雪绒愈发愠怒,“不说就把你们的舌头都给割了。”
“我说我说,夫人刚才收拾打扮好,已经出门了。”
丫鬟的话说完,书房里便陷入了一片死寂。
好半晌,雪绒才开始癫狂的笑起来,笑得一双眼充血,跟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贱人,时春柔果然是个贱人!
昨晚故意说那种话迷惑她,让她惹得督主这么不高兴。
而时春柔呢,则打扮得漂漂亮亮,和墨云渡一起去参加平阳公主的宴席了。
真是好深的心机!
想起时春柔口口声声说什么,让她快点离开督主身边,离开东厂是为了她好。
现在想来都是放屁,不过是时春柔想一个人独占督主罢了。
雪绒觉得自己以前猪油蒙了心,才会和时春柔当了好几年的好姐妹。
但以后不会了。
她彻底看清了时春柔的真面目,日后也绝对不会再对她手下留情了。
这个东厂,有她没时春柔,有时春柔没她!
……
“平阳公主怀孕了,这么快?!”
马车上,时春柔声音拔高,眼睛瞪得像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