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望着他越行越远的背影,忽然出声道:“方才我与那人在隔壁书房的谈话,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云杳身形一顿,“是。”
“那你此刻这番反应,倒比我想象中的要镇定许多。”阮烟走到云杳身后,握住云杳的一只手,“我原以为你会先在我怀里痛哭一场,再做别的打算。”
云杳回转过身,疑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烟执起他的一只手在掌中摩挲,沉声道:“难道你只听见了冥丘城遇袭一事,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了?”
云杳心里咯噔了一下,语气不稳的试探道:“难道,难道还有其他的事?”
阮烟抬眸看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眼珠里藏着些教人难以察觉的冷意,他轻声道:“闻秋逢死了。”
云杳身形一僵,整个人忽然有些控制不住的往后倒退了几步,阮烟手疾眼快的将他拉了回来,这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阮烟看着云杳面上一副恍惚失神的模样,揽过对方的腰将其抱进了怀里,“杳杳。”
谁料云杳却一把推开了他,身形不稳的往外面跑去。
阮烟眉心轻蹙,似有些不悦,“闻秋逢已死了半月,你现在赶去冥丘也只能见到一座被踏平的荒城。”
云杳置若罔闻,一条笔直的路在他脚下竟跌跌撞撞,像是被人扯出了腿脚迈不好步子,最后竟跌坐在了地上。
阮烟立刻上前将人扶住,云杳却一掌挥开了他的手,红着眼眶看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阮烟站在云杳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我也是今日才知晓闻魔主殒身一事。”
云杳仰起脖子回看阮烟,“那冥丘城遇袭一事呢?你早就知道你为何不告诉我为什么?!”
阮烟淡声道:“告诉你了又如何?冥丘城遇袭是仙道所为,摒除邪魔外道,作为仙修的你应当欣慰才是。”
云杳闻言,眼眶中的湿意瞬间涌满,他保持着身形,一动不动,温热的湿意划过脸颊,漫过脖颈。
阮烟半蹲下身,伸手拭了拭他脸上的泪,“怎么又哭了?”
云杳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抬手抓住阮烟的衣摆,哽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阮烟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便恢复如初,继续用着指腹在云杳脸上擦拭,“知道什么?”
“知道我的身世……”云杳收紧手中的衣料,“知道我父亲是闻秋逢”
阮烟抬眼看他,琥珀色的眸子里一片通透平静,没有半分惊疑。
云杳只觉此刻整个人仿佛沉入了深渊,沉的他连呼吸的力气都失去了。
许久之后,他才张了张嘴,颤声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关在这里,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他?”
阮烟道:“外面很危险,你只有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