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瑕迩道:“阮庄主脸皮之厚,无人能及。”
他说完这话便转过身看向云杳,方才在殿中离得远,只依稀看的云杳身上穿的一身紫衣,此刻离的近了才看清云杳身上穿着一件女子式样的衣裙,闻瑕迩握紧了拳头,骨节被握的咯吱作响。
阮烟在他身后道:“不过是夫妻间的情趣罢了,兄长莫要介怀才好。”
闻瑕迩气的眉心紧拧,伸手便将云杳身上的女子外衫脱下扔在了地上,他双手发抖,脱云杳衣衫时不小心拉开了云杳的里衣,密密麻麻的点点红痕几乎占满了云杳露出来的那片皮肤。
闻瑕迩脱下自己的外衫给云杳盖住,头也没回的便从袖中抽出几道落火符往身后的阮烟丢去。
“兄长何以动气?”阮烟迅速的闪身躲过朝他面门而来的符纸。
闻瑕迩握住云杳的手将人从床榻上拉起,声若冷冰,“你该庆幸,我如今并不想开杀戒。”
阮烟挡在了闻瑕迩和云杳面前,眼中的笑也敛了去,“你要带他去哪里?”
闻瑕迩道:“我的弟弟,我想带去哪里便去哪里。”
阮烟道:“云杳如今与我才是夫妻,兄长此举不觉太过自作主张了些?”
闻瑕迩握紧了云杳的手,“阮烟,你今日若敢再多说一句,我会让你将今日所说的话一句一句全都咽回肚子里”
他话音方落,十几道惊雷符便从四面八方向阮烟袭去,符纸周身覆满了骇人的电光,电光滋滋作响,声势浩大,仿佛夹杂着施符之人的怒意。
阮烟在惊雷符围成的符阵中闪躲着,眼看着云杳即将被闻瑕迩带出屋外,蹙着眉快速的捏了个剑诀,将惊雷符全部挡了回去。
剑诀和惊雷符撞了个正着,两股力量互相抗衡,起劲翻涌,最终在半空中爆裂开来,屋内的摆件物品碎了一地。
“闻瑕迩你放开他!”阮烟从后方赶来,一把握住云杳的手臂,阻止这二人离开。
闻瑕迩又放出几道爆裂符和惊雷符同时向阮烟面门打去,阮烟见状只能放开了云杳的手,继续捏着剑诀对抗这些符纸。
若是普通符修的符纸,顷刻之间阮烟便能将其销毁的一干二净,可这闻瑕迩的符,却不是一时间简简单单就能与之抗衡的了的。
闻瑕迩和云杳已经走到了院中,阮烟的脸上满是焦急,再也顾不上对抗这些符纸,他收了剑诀,直接冲进了符阵里,再出来时,他紫色的衣裳上已经染上了点点血迹。
阮烟却也顾不上许多,快步跑向云杳一把握住云杳的手,道:“闻瑕迩,你想杳杳死吗?!”
闻瑕迩脚下的步伐一顿,回过身来,看向一身血迹的阮烟,眉心蹙的更紧,“阮烟你说什么?”
阮烟精致的面容上染上了几滴血迹,此刻看着仿佛勾魂摄魄的艳鬼一般,他勾了勾唇角,露出的笑却是冷的,“……闻瑕迩,你想你弟弟云杳死吗?”
第42章命数
闻瑕迩听得此言,竟忽然冷静了下来。
适才在前殿见到云杳,他因太过震惊所以没能及时察觉到阮烟的意图,之后又来到这院子看见阮烟正欲对云杳行不轨之事,一时急火攻心,只想着尽快将云杳带回自己身边,乱了方寸,是以没能及时注意到一件事。
云杳迄今为止,一句话也没说。
无论是在前殿,还是在他和阮烟交手的过程中,云杳就像一个任们二人抢夺的木头娃娃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
闻瑕迩握紧云杳的手,看着他喊了一声,“杳杳,我是哥哥。”
云杳毫无反应,面上的表情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死寂,眼中透出来的光亮也是死气沉沉,近似枯槁,视线却是错开闻瑕迩直直看着他身后的位置。
那是阮烟所在的方向。
“兄长。”阮烟道:“可以把他还给我了吧。”
他话音落下,闻瑕迩便感觉云杳的身体动了,云杳想往阮烟的身边去,闻瑕迩紧拽着云杳的手,将人硬生生拉回了原地,护在了身后。
阮烟抬手抹了一把脸颊上沾染的血迹,向云杳的方向伸出手,话却是对着闻瑕迩说的:“我与云杳成亲二十载,兄长如今重生于世,莫不是专程来棒打鸳鸯的?”
他说完,云杳便挣扎的更为厉害,云杳这幅模样显然不正常,闻瑕迩哪里能任由着云杳去到阮烟身边。他快速的抽出一张定身符贴到云杳身上,云杳这才停止了挣扎。
闻瑕迩打量阮烟,须臾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声听起来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竟是我被摆了一道。”
阮烟也笑了,“兄长此话何意?”
闻瑕迩道:“你费尽心思将我从冥丘引至孤星庄,我如今来了,也如你所料的见到了云杳。你的计划已经达成了一半,接下来还想要做什么,何必藏掖?”
黑衣人携带的兵器、故意落下的虫蛊、墨南城中关于冥丘少君死而复生的传言,这一切,不过是某个人为了诱他前来孤星庄,煞费苦心设下的局。
如今思及,昨日他偶然察觉到长廊的怪异也不过是阮烟故意让他发现的,那长廊的幻术昼夜更迭,若是白日破开,见到的便是他如今所处的院子,而晚上破开,则看见的便是囚禁着阮牧的密道。
昨日阮童的身影消失在长廊之后,便是阮烟要诱他进到这院子中看见云杳,可没想到他留了个心眼,等到了入夜时分才潜进了长廊,结果撞见的是被囚在密道尽头的阮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