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们不论君臣,只论父子。”皇上伸手扶起太子。“为父今日前来,只想和你说说心里的话。”
“儿子洗耳恭听。”
“今日你等四人在太后的护送下出现在朝堂,必然是有人恶意阻拦,才逼得你们不得不出此下策,这一点,父皇心中明白。”
“父皇英明。”
“至于幕后指使之人是谁,父皇心中也清楚。只是……”
“只是,父皇您是不舍,还是不能?”司马晖终究还是冲口而出。“父皇,儿子和三弟差点丧命啊!您是天子,只要您一声令下……”
“晖儿……”皇上打断了司马晖。“你可知在你们出现之前,整个朝堂上几乎全是为二皇子站台之人,他们纷纷要求朕尽快另立太子?”
“二弟和皇后一族一直收买人心,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这次,几乎是全部。”皇上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怀疑是二皇子在背后操纵,但现在即便是父皇,也不得不谨慎行事。牵一发动全身,大晟经不起折腾。”
“父皇的意思……”太子看向皇上,“让我息事宁人?”
“我虽为皇上,你虽为太子,在朝堂中看似高高在上,但却有诸多要权衡的关系。我俩的位置,都不那么好坐。”
皇上起身,长长叹了一口气。
“太多的身不由己。以后可能你会明白。”
太子有些失望,却并未反驳。
“这些话朕只能对你说,曜儿那边我不好明言。你得劝劝他,迎亲途中遇到的事和他怀疑的人,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此刻的皇上,看上去竟然有些许窝囊。
太子拱手:“儿臣一定谨遵圣意。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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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
皇上来面见太后,对今日之事做解释。
“几个孩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你让他们忍气吞声,怕是……”太后一脸愁容。
“帝国之家,又有哪个人不是受尽了委屈?若是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这个皇位他即便坐上去了,也坐不稳当。”
“晖儿性子倒是沉稳,曜儿自小就懂得察言观色,我倒是担心怀远这孩子,武将出身,在我这儿没待几年就去了军营,哪儿像晖儿和曜儿打小就在皇宫内院长大,对这些权谋算计勾心斗角看得多,多多少少能理解你的难处。这么多年没有在一起生活,怀远这孩子的性子,我现在倒是有些吃不准了,你看,需不需要哀家为这事专门叮嘱叮嘱他?”
“若是这孩子来给您请安,适当提点提点自然是好的。若是没有合适开口的时机,您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吧。”皇上今天,简直是有叹不完的气。
“要是他父亲和兄长还在,驻守一方,多少能牵制皇后背后的势力,皇上您现在也不至于如此为难。”太后愁容更甚,一脸自责:“要说起来,都怪哀家,当年就不该一时心软,同意让娴皇后抚养曹贵人的儿子,若是她一直膝下无子,也就不会对皇位有如此非分之想…”
“母后,你无需介怀。怪只怪儿子无能,才让今日政局成了这般受制于人的形势。父皇说得对,身为帝王,我终究还是缺了些杀伐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