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笑说:“你别小看Z喔,我们初中毕业的时候,班里女生搞了一个票选,选全班最帅的男生,他当选第一名呢。”
“他五官是不错啦,但他的性格,他的邋遢,有人受得了?莫非那个女生是我校的女版科学怪人?可是从身边好友接近梦中情人这种手腕,也不是科学女会用的啊!”
“不管了,有人请吃饭还不好,先见了再说!”
学校旁边的烤鸭店,我们见到了这个眼光离奇的女孩儿,她就是H小姐。
见了才知道,原来是她,这位师妹是我校的风云人物之一。
有一次,我的室友,也就是我写过的G小姐去参加学校的辩论比赛,那位说得最出彩、最不给别人留余地的“对方辩友”就是她。记得那天回宿舍后,G恨得牙痒痒:“那么黑瘦黑瘦的小姑娘,怎么生得那么牙尖嘴利!”
H小姐的确是黑黑瘦瘦,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一头小辫子,看得出她也是粗硬的沙质头发,干脆编了一头黑人小辫,辫子上编进去五彩斑斓的线绳,倒也有一番活泼爽利的风情。
我还在学校主楼门口的广场上看到过她。她是轮滑队的一员,经常有五六个人在那里滑花样,只有她一个女生,所以我对她印象特别深。
可是她对我显然没印象,一上来就叫“姐姐”,还带了礼物给我,特别亲昵。
我八卦心上来,问她和Z怎么认识的。
H甜笑,说是家里人为他们结下的缘分。她也是出自知识分子之家,小时候,他们俩曾经在一个家属院居住过两年,两家关系当时非常好,也算是有过一段短短的青梅竹马之交,但她搬家后,两个家庭就各忙各的,她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前不久,她的父亲和他的父亲进了同一个课题组,两家在一起重聚吃饭,她在饭桌上重新见到他,突然就觉得,Z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我和他从家世到学历,再到性格,肯定是绝配的。他啊,就是太死硬,太放不下面子,一钻到他的研究课题里,全世界都不认识!”
果然,陷入爱情中的人全都分不清方向。在我眼里,也许他们“绝配”的地方除了家世,也就是他们俩脑袋上那一头不听话、四处乱窜的沙质头发了。
我问她,喜欢他哪一点。
她说,自己特别喜欢看漫画,也是一个cosplay(角色扮演)社团的成员。
“姐姐,你肯定觉得他又脏又古怪吧,但我觉得他哪哪都好,特别可爱!他特别适合出现在CLAMP的漫画里,一开始,我是有一种想要邀请他来我们cos团的冲动,但他完全不懂那些,那就算了,但我想把他变成男朋友,我从小就想有那么一个绝顶聪明的天才科学男友,他完全满足了我的想象。”
她唠唠叨叨说了半天,但我只觉得,她是真的想多了。可能是因为我从来不看漫画,总觉得脏和古怪就是脏和古怪,哪能有“可爱”这样的解读。不过转念一想,各人有各命,一物降一物,加上我和她并不熟,终究还是没说出那些话。
虽然并不认同H小姐对男生的看法,但认识她以后,我的好多事情都好像变得很顺利。
那年夏天,我留在北京实习,但宿舍太热,我想在学校附近短租房子。可看了好几个,都不合意,不是没空调就是不短租。她知道了以后,就帮我介绍了一个有房外租的老师,以非常便宜的价钱,在学校里租到了一个完美的带空调和冰箱的一居室。
我在图书馆的借书卡欠费过期,借不了书,但管开卡的工作人员休年假,要半个月后才来上班。当时我在写一篇专业论文,急着要借一本大部头的书,她带我到图书馆的总办公室,一句话就帮我解决了问题。她和那些老师都很熟。
我有了学校周边的书店、咖啡店和美发店的会员卡,因为她好像路子很野,那些要买够几百块钱才能积分满额的卡,她好像顺手就拿得到。
就连学校旁边的小巷的美味麻辣烫摊主都与她很熟。每次我们去吃,一向精打细算的摊主都硬要白送我们好几串免费的。然后,就算我一个人去吃,也会得到免费的馈赠。我至今也不知她曾经给过摊主什么好处。
无以回报,我只好拿Z先生的信息与之交换。我说了不少关于他家里的细节给她听,她听得一脸向往。她见他一面很难,因为他一向都是独来独往,来无影去无踪。他的室友也都早已被她收买。然而,其中一位室友明确地告诉她,Z说,“任何时候H打电话来,或者找过来,就说我不在。”
在我看来,Z先生这样就算是很明显地拒绝了她。但在她眼中,他的行为是“死硬派,要面子”,而且这些冷酷的行为似乎更加增加了他的可爱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