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的一间房前亮着灯,邵六守在门口,正与一个人低声说话。
含光一见到那个身影,提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父亲安然无恙。
虞虎臣见霍宸前来,立刻跪倒在地。
霍宸扶起虞虎臣,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虞虎臣道:“含光让云公公带话,说有事相商,让我在西角门等她。我刚到西角门,便有个宫女过来传话,说含光改在东厢见我。我到了东厢,见这个屋子有亮,窗前又有个女子身影,便以为是含光,不疑有他,推门便入。不想进门却见那女子趴在桌上,我上前看她是死是活,只听身后一声响,门却被人锁住了。”
虞虎臣说到这里,极是气恼,“我在屋里喊了半天无人应答,直到承影与邵公公找到此处,在屋外台阶上拾起钥匙才将门打开。这究竟是何人陷害于我,求皇上明察。”
霍宸问邵六道:“屋内女子是谁?醒了么?”
邵六低声道:“是钱贵妃的表妹,新选秀女令狐菡,像是被人迷昏了,已经派人去叫太医。”
含光惊愕之下担忧不已,父亲无疑卷入了一场风波之中,若是普通宫女便也罢了,偏偏却是此次选秀最出色之人,况且她名义上已是皇上的女人。
霍宸沉默了片刻,道:“此事都有谁知晓?”
“我与叶萧,江承影及他手下四人。”
“此事不得外传。”
虞虎臣气得浓眉紧锁,胸膛起伏。含光上前搀着他的胳臂,本想宽慰他两句,不想虞虎臣却一把甩开她的手,怒道:“你究竟有何事要说,害的为父被人陷害于这不清不白之中?”
含光呆呆的看着父亲,心里寒凉之极。她本是想找个无人处问他,当日他带人杀进宫里的密道在哪儿?她想离开的心思一日未曾断过,但此时此刻,她彻底死心了,她便是问,他也不会说的。他此刻最关心的是如何洗清自己的冤屈,不让霍宸对自己心生嫌隙。
含光心灰意冷站在一旁,想起母亲和霄练的惨死,心里越发的凉寒。权势和野心会让一个人变得六亲不认,唯利是图。而虞虎臣正是这种人,她对父亲真正的绝了望。
这时,内侍叶萧领着一人匆匆走来。
邵六道:“皇上,张御医来了。”
霍宸挥手让张诚敬进了东厢房,片刻之后,只听里面响起几声呻吟,然后是一声惊呼:“你是谁?这是那里?”
霍宸听见令狐菡已醒,便踏进房门。
令狐菡乍一见霍宸,惊慌之中,忙屈身下跪。
“参加皇上。”
“起来说话。”
令狐菡站起身来,不由自主便红了眼圈,灯下珠泪盈盈,梨花带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