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啊,土匪杀人啦,方大人被抓了,快跑!”
成群结队的灾民相互推搡着,拥挤着从黑暗的另一端慌不择路地蜂拥而至。
有人踩踏摔倒,也有孩子刺耳的哭声,场面惨不忍睹。
这些灾民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有的甚至带着伤,血迹斑斑。
他们的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仿佛背后有某种无法言说的恐怖正在紧追不舍。
“特么的,老娘失算了!”沈梨咬牙跺脚,本以为趁乱溜走,谁知路口堵的水泄不通。
她还是太天真。
本想率先逃荒做第一批逃荒者,谁知到头来,还和这群灾民一起堵在关键路口。
摆烂?老天爷故意惩罚她,她不受尽痛苦折磨,不会功德圆满。
怎么可能让她摆烂!
陆堰安慰她,“先躲到安全地带,再想法子。”
无奈,他们只能赶着瘦马同灾民们往回跑。
随着人群的奔袭而来,哭声、喊声和呼救声交织在一起。
沈梨一家也被推搡着往前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无数灾民瘫软在地上,叫苦连天。
沈梨惊奇的发现,陆堰竟能跑了?
我去,一场猝不及防的匪祸,竟治好了坐轮椅多年的腿。
陆堰灵活晃晃自己的腿,惊奇道:“前方谋财害命,情急之下,我竟然能跑了?”
他也不知是何原因,双腿就好的这么快?
难道自身自愈能力超强?还是天残腿的功劳?
亦或者他的求生本能太强?
沈梨眯着眼打量陆堰,忍不住笑出声:“拐杖都丢了?”
想想也是,拐杖哪有命重要?
若因此治好了双腿,也算因祸得福了。
当然,她的灵泉水也有一份功劳。
“别高兴的太早,这是应激反应,还是坐在板凳上休息下,我来帮你看看。”
沈梨撸开男人的裤管,细细检查,发现腿骨长的很好,才松了口气。
一家人坐下来后,才发现周围哀嚎阵阵。
有哭爹喊娘的,有哭儿叫女的,也有心疼自己的骡子马的,也有咬牙切齿怒骂匪徒的。
其中,有一位瘦骨嶙峋的妇女哭的最凶,旁边皮包骨头的男人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你还我当家的,你还我当家的啊,都是你,拿着鸡毛当令箭,我家当家的早就劝说,不能贸然前行,你非不听,非不听!
当家的,你让我怎么活呀?呜呜呜…”
妇人哭的几乎晕厥,瘦成非洲难民的两个男童抱着妇人的大腿,不停的哭喊着爹。
沈大竖起耳朵听,疑惑的皱皱眉:“这妇人的哭声,咋那么熟悉呢?”
王氏抬起眸子,眯了眯眼:“听着像牛喜媳妇的声音。”她转头问沈梨,“梨儿,你听是不是?”
沈梨已经来到妇人跟前,歪着头打量。
面前的妇人太瘦了,薄薄的皮肉贴在骨头上,黑黢黢的,眼睛发黄空洞,嘴皮干裂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