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对,我回来了。喂,你干嘛那么激动。是,我不想再跟你多唠叨,我回来了,就是这样。那事?那事是我干的,怎么?啊,是啊,故意伤害同事,蓄意破坏联盟财产,啊,是是是,怎么,你他娘的哪根筋错了,哈?你,”她咬牙切齿地攥紧对话机,“是啊,怎么着?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会把他们都给宰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柯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你不爽?你为什么要扯到那件事?对啊,你养的那些该死的薄板龙全都是我杀的,我把它们的脑袋一个一个都从脖子上拧下来,再放到你的办公桌上面,因为它们吃了我买的摇滚唱片,这事你他妈到底要说多少遍?够了,你个饶舌的混账,给我闭上你那张和泄殖腔一样的烂嘴。”随着一声脆响,沙土制成的对话机在彭比纳手中呻吟着扭曲起来,最后被生生捏碎。
联盟的官员们默不作声地等待着北美海军指挥官彭比纳?泰勒,也就是北美海军总指挥普罗里格?泰勒(船首海王龙)的最近亲属,平息她冲天的怒火。
“我说,你们这不就和好了吗?”最后,希利歪起嘴笑了笑,给这场对话做了一个总结。
……
乐器店老板情绪低落地坐在沙发上,扶着自己的额头,回忆着青年进到自己的店里时的情景。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位异国的青年,外貌看起来就像是个纯正的好人的青年,竟会干出这种勾当。父亲留下的小提琴,也被夺走了。今天早上他还爱惜地拿起它,细细抚摩组成它的光滑木板,没想到中午的一场演奏,就已经是永别了。
老板沉重地叹着气,把脸埋进手中。
他抢走了乐器,是要去干什么呢?
是卖钱吗?那为何不直接去抢劫银行呢?这种事在这座城市也并非没有发生过。
这么说来,他还真的要拿那么些乐器去组建一支交响乐团。
怎么可能呢,每一种乐器,他也仅仅抢去了一把呀。
这样简陋的乐团,有可能顺利地演出吗?
老板发觉自己竟在关怀那个抢劫犯,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不应该如此轻信,就这样放松警惕的啊。
今后应当改改这个习惯了。对了,他不是还问了自己家住哪里?或许他以后真的会再来到这里,偷窃他的财产。还是得提前做些准备,毕竟警察告诉他,这个青年与他的几位同伙都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
打断了他的思考的是窗户上传来的两声轻轻的敲击,他下意识地回过头望了过去,看到了他正在想着的那个人。
青年咧嘴笑着,举起的右手又在自家窗户上轻轻扣了两下。他那热切又不掺一点杂质的笑容让老板不寒而栗,几乎要尖叫起来,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到腰带上别着的手枪。
为什么没有听到丹尼尔的吠叫?见到生人它一向是会叫的,这么说来,丹尼尔就是悄无声息地被他给……
等等。
丹尼尔正站在他的脚边摇尾巴?
丹尼尔……投敌了?
不,为什么?
青年安抚似的摆着手,用大拇指往后一挑,把老板的目光引向院子里摆着的手推车。
?
没错,手推车里就是他从自己的店里抢走的乐器。
老板一时没能理解当前的情况。
他一愣神的功夫,青年就从窗前离开了。
老板胆战心惊地拿着枪走进院子,小心翼翼地四下查看一周,没有发现青年的影子。丹尼尔摇晃着尾巴凑到老板跟前,他心情复杂地抚了抚自己的爱犬,疑惑于为什么那位青年如此轻而易举地就驯服了自家的看门狗。
他生怕手推车会不翼而飞似的,缓缓地走上前,一一辨认自己心爱的珍品,他最珍视的小提琴,就叠放在整齐的一堆乐器正上方。小提琴上贴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这样一行字:
“thankyouforlendingthemtome!wehostawonderfulconcert。”
音乐会在哪里举行,是如何举行的,老板都一无所知。
在老板的余生里,他也再没有见过这位举止古怪,来无影去无踪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