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应该明白的,托罗、萨科法和利伯拉正让本体附着在自己身上,模仿雕塑。但你可以猜一猜,我和格兰迪、路易斯藏在什么地方。
揭晓答案,我们在赖氏龙的肚子里。
这一只赖氏龙,其实是罗心莲的作品,我们提前到达联盟与博物馆约好提货的货车,在那里先让几位暴龙科成员们扮成雕塑,带着一桶罗心莲造的沙子,再隔着北美大陆与太平洋给她打了电话,让她按计划制作这一尊鲜血淋漓的雕塑,我和格兰迪、路易斯就藏了进去,等待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来把我们搬进博物馆里。
现在那些小家伙们正在和货真价实的非鸟恐龙合影,哪怕他们都肉眼可见的兴奋,却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们看出了什么端倪。
稍微再等等吧,应该不需要太久了。
见不到脸的讲解员带着这群孩子向后面的展区去了,蜂拥而至的游客还是一刻不停地对着我们这些“雕塑”左拍右拍。我沉默地与两头长脖子的大恐龙静静躺在一起,一些童年的记忆恍惚地浮现在我的眼前。其实,这倒是我第一次来参观古生物为中心的博物馆,第一次听到讲解员这么热情地给孩子们讲解恐龙的知识,如果那时我也处在这样的场景,是这样的一群孩子之中的一员,大概是会把这个珍贵的瞬间永久地保存在自己的记忆里的吧。
小孩子喜欢恐龙应该是不需要特殊的理由的吧。
在漫长的等待之中,闭馆时间终于逐渐靠近了。
好在格兰迪分得清情况,不会在现在就开始唠叨。
周围的人声隐隐地变弱,逐渐变得遥远,博物馆通知游客离馆的铃声,空荡地在陈列着标本的大厅里回荡。大概差不多了吧。
“我查了博物馆的网站,从来没有哪一条消息说,你们会在这个地方。”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在近旁响起,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人声远去的我,不由得被那个讲解员的声音吓住。
“所以到底是谁把你们送来的呢?”他自言自语似的发问。
你未免也太过负责任了吧,老兄……
这样刨根问底真的有意义吗?
我内心的吐槽被中断了,因为我感觉到一种气氛,这种沉重到令人怀疑的气氛瞬间就从赖氏龙的身体外侵入到里面,呼吸到一口这样的空气,让两个字飘进我的脑海:
恐惧。
这两个字,似乎也在那位讲解员身上起了作用。
“嘿,你还在那干什么,小子,我们要闭馆了!”保安的声音在远处的大厅里回荡。
我听到讲解员变得出奇的粗重的喘息声,以及一声轻微的呻吟。他先是脚步轻缓地后退了数步,随后就变成了不顾一切的狂奔,他的鞋子急促地踏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密集而沉重的“嗒嗒”声。
“喂,小子,你有必要这样吗?”保安大叔不明所以的问话远远地传来,“难道那些雕塑还能活过来不成?”
我们静静等待着这两位的声音彻底远去,随后,萨科法用靴子踢开赖氏龙的肚子,把我们给拖了出来。
入夜之前最后一丝深灰的光亮填充了半个大厅,刚刚扮着雕塑的几头暴龙科现在都遣散本体,显露出复兴者的模样。金色眼睛似乎是暴龙科所共有的特征,在这片灰色的暗淡光影之中,金色的眼睛冷酷地闪烁着掠食者炯炯的目光。他们里面都身着统一的朴素黑色制服,外面的装扮则比较自由,托罗穿着的是鳞片纹理的黑色皮大衣,帽子上出现了黑底红纹的联盟徽章,帽顶上出现两个黑色的泪骨角(相比于利伯拉和萨科法的发达角质角,更类似两道棱嵴)。萨科法则身着与利伯拉相似的黑色大衣,红色的围脖上是白色的颌骨图案,红色的鼻骨角质与泪骨角出现在她的头顶。
萨科法将路易斯从赖氏龙的肚子里拽出来以后,就开始张嘴再咬合,她的上下颌咬上空气的邦邦响环绕在大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