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找我啊?”他口齿不清地问,一仰头喝光了酒,邋里邋遢地用手抹抹嘴巴,目光捎到汨公主,他挑挑眉毛,吹了声口哨。
“您出落得越来越耀眼了!”他笑嘻嘻地靠过来,看样子似乎很想摸一摸她长长的卷发。汨公主不禁冷笑了一声,退开一步,她在哈图萨司被激伤的自尊心还没痊愈,虽然与爱无关,她还是觉得很受伤。
“哎,别躲——!”他嚷,“您美丽的头发上落了根杂草,动人的汨公主,请允许我——”
她还没允许呢,他就伸了脏手要来整她的头发。
“维加!”他那不苟言笑的哥哥终于出声制止了弟弟的胡闹,“你要玩多久?”
维加王子笑出了声,他略过汨公主,晃着酒杯凑到他哥哥面前,笑道:“巴比伦最好的蜂蜜酒,您要来一杯吗?”
穆尔西利斯王子挥挥手,将铁剑亮到他的嬉皮笑脸前,冷冷地瞅着弟弟神速收起了轻狂模样。
“呃,”维加王子的声音窒息般地从喉咙里被压挤出来,“我的剑!”
“认得就好!”穆尔西利斯王子冰冷地说,对弟弟苍白呆滞的表情视而不见,“我好奇的是,它怎么会到了汨公主的手中?”
“什么?!”
维加王子大喊一声,他一下子跳起来,劈手夺过自己的剑,汨公主只见剑柄处红光一晃,来不及做任何应变,他已箭步跃至眼前,顷刻间扼住她咽喉,她登时呼吸困难。
“别动!”他耳语般说,“乖乖听维加问话……”
汨公主大怒,眼中喷射出诅咒的焰,焰化了水,变成泪,滚滚而下。
我要变成雷!死后我要变成雷!劈死你!劈死你!
她还没有变成雷,可维加看上去已经被劈到了。他的嘴唇在颤抖,他的眼睛在颤抖,除了他扼着她的手,他的心和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但是他的声音,一丝不乱地飘进她耳朵。
“她—还—活—着—吗?”
她无法回答,她甚至连呼吸都难以为继,她只能一瞬不瞬死死瞪着维加王子,他的哥哥悠闲自在地站在后边,等着看她被活活掐死!
赫梯王家的血是坏的!,混了诅咒的毒,混了癫狂的冰,满族都是疯子!冷酷的疯子!
“她—在—哪—里?”
他的双眼变红了,脸色变得死一样白,抵着她脖子的手像酷寒天结了冰的铁。
一起死吧!她绝望地想,你疯得该死!一起死吧!
她的耳朵嗡嗡直响,眼前渐渐晕黑了,他的话里夹着奇异的嘶嘶声……
汨公主两眼一翻,晕死在他手里。
维加王子猛然一惊,仓皇松手,汨公主软瘫在沙地上。
他呆了呆,不敢去探她鼻息,回头求助般望着哥哥,极度心慌意乱的神情。
穆尔西利斯王子顺手拿起水杯,走近来泼了汨公主一头一脸,以可怖的娴熟手法三下两下就弄醒了她。“你太冲动了,维加!”他训斥弟弟道,“你把母亲死前的叮咛都扔到哪去了?遇事要保持冷静!如果你不想弄死她,为什么使出杀招?万一她不巧死了呢?你该找谁讨你急需的讯息?”
维加王子不语。他屏息凝神,等待汨公主的意识恢复。她湿淋淋地开始发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看上去才比较像个姑娘了。真是个无法无天的女人!既生成女人就不该跑到战场上来胡闹,她以为这里是怜香惜玉的风月场么?
“汨公主,你若真如传说中那般聪慧,就该明白这都是你自找的!我不知你是从哪里得了维加的佩剑,带着他的剑,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居心叵测!想胁迫赫梯王家就要付出代价!你以为你那点小聪明就能骗得我公开与法老为敌?现在就把你的来意说明白!否则别怪我打断你的手脚把你扔出去!”
穆尔西利斯王子,也许自他生下来就不知道七情六欲是什么,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带感情,只要他愿意,立刻就能把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变成现实。
汨公主哆嗦着,冷得牙齿格格作响。她费了好大劲才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你的女人都在我手里!现在还活着,如果你不想看到一尸两命,就援兵毕布勒吧!”
维加王子迅速跪下来,“说详细点!”他命令。
“那个女人……”她喘口气继续道,“两个月前到毕布勒来,怀着4个月的身孕,带了你的佩剑,皮肤比死人还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