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一阵,只感到崖上好像有异,但一时却说不出异在何处。
从理论上来说,对方决计不可能猜测得到孙玉磷如此机警,居然会及时停下来,设法观察形势。
这是因为孙玉麟多次来探天罡堡,每次皆曾乔装改扮,并且把天罡堡周围百里的地形,摸得熟悉之极。
故而孙玉麟才能知道转过树林,便是一片危峰,如若不然,任何人都必须绕过树林,方始发现这点,到了那时,再躲起来已来不及了。
他的思路转回这一点上,突然恍悟,忖道:“是了,假如我是敌人,心中有了这种想法之后,在放哨监视上,就不必过于小心。只须指定几个人,轮流守望,等到我现身时,方始通知别人就行了。正因此故,敌方之人不致于有许多人在崖上各处放哨。”
原来他早先误以敌方的人,既是全力堵截自己,则人手必定甚多,起码每组有两个人以上,以防万一有走眼之虑。
但如果他们判断自己一定会走出了树林,方始发觉暴露目标。则对方只要有一个精细耐性之人,目不转睛地望着树林转角的这个位置,就足够了,如若真是如此,则对方中派出一个人,所藏身之处,不要限定在崖上,但须在足以看得见树林转角的地方即可。
他欣慰地笑一下,忖道:“孙玉麟啊!你毕竟是非常聪明机智之土,敌人如若把你看轻了,非落得惨败之局不可,假如这一切正如我所预料,则我或者尚有暗渡陈仓,返回天罡堡的机会。”
可以看得见树林转角的位置,当然很多。不过一旦除掉一些不能隐匿身形的,所余便很有限了。
在这有限的几个位置中,又须除掉不能向崖上同党递消息的地点,则更简单,只剩下两个位置而已。
另外一处是灌木丛,孙玉鲜认为那暗椿如果在树丛内,则虽然不易为自己察觉,但同样的敌方之人也很难看见他。
所以岩石后是至为理想之地,反正在监视上的效力并无区别,亦绝不致于为目的物察觉,在对方的人来说,尚有便于督促他不致于偷懒疏忽之妙。
那堆石头由于地势的关系,只有那么一块的后面,可以藏匿得人。
孙玉麟凝神查看了一阵,忽见微光闪动了一下,晓得那是眼睛的反光,不觉傲然一笑。
谁知他傲然一笑之后,足足费了两个时辰之久,太阳业已移到西边的山顶上,要沉下了,他还找不出过关的办法。
在这两个时辰中,他总算还沉得住气,绝对没有轻举妄动,敌人也因而全然不知他已窥伺在侧。
孙玉麟心中的焦急,几无法形容。现在已到至为紧张的关头,再过一会,就算过得去,也来不及了。
他自个地摇头兼叹气,但觉一筹莫展。对面的断崖上,分明埋伏约四五名教人,那是他已看见的事实,并非臆测。
敌方既然是准备对付他和云散花,又对他们的武功实力,知之甚深,则所准备的人手,无疑是足以擒杀他们。
此所以孙玉群一直不敢作强问之计,空自焦急的筹思办法。这到,他即使改弦易辙,决定绕个大圈返回天罡堡,也没有及时赶到的可能了。
在焦急中,时间过得特别的快,转眼之间,天色已经昏暮朦胧。
忽听一阵步声,从后面响起来,孙玉麟心头一震,屏息以观。
过了一会,这阵步声已绕出树林转角,向断崖那边走去。
孙玉群放目一瞥,只见来人共有五个之多,皆是青巾蒙面,身佩兵刃,其中赫然有那个指挥号令的蒙面人在内。
他骏然抽一口冷气,想道:“这一道罗网真是严密之至。原来在来路上,还有如许高手埋伏,我如若现身,立时陷入其中,前无去路,退走也不能,唉!真是厉害不过。大概眼下已经昏黑,这群人在后面已看不见这边的讯号,是以索性撤回来,躲在崖上。”
换句话说,他现下已只有退逃之路了。
只见那五人走到崖下,那蒙面人抬头望了一下,上面也有人伸出头来。
在暮色朦胧中,孙玉麟可看得清楚,而且又吃了一惊,原来崖上伸头下视之人,是个女性,虽然也挂着面纱,但那披垂的头发,却是一望而知。
在那女人身边另有一个男的伸头出来,道:“山主没有发现什么?”
底下的蒙面人挥挥手,率着众人从陡峭的崖壁间纵跃而上。
不一会,这群人都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