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她喝道,然后抓住她一只脚,将南西拖出衣柜外面。当她拉着南西来到走廊的时候,她看见杜肯和史考特两人进入浴室将门关上。她带着南西走过客厅时,尖叫声依然在耳边索回。
“你到车上等。”她跟南西说。
然后她奔向走廊,浴室的门被撞开,杜肯踉跄地倒退着走出来。一把屠刀的木柄,露出在他的小腹上。当她奔向他身边时,听到轰然一声,像是风吹动帆布的声音,接着一道火舌冒出浴室的门外。
“史考特!”她尖叫着。
火舌扫到她的身体,迫使她离开浴室门口。她这着眼,凝视这恐怖的炼狱。靠近地板的地方,她看见火焰之中有个洞,这个会团团转的洞,是一个人的形状。这时它冲出火焰向她撞来,把她撞倒在一边。她爬起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全身是火的形体,挥舞着双臂,头发着火地跑出走廊。
是史考特吗?她跟在后面追出去,当那个人形的火球奔过客厅时,她才发现她能看穿它,火苗是沿着一个窟窿在燃烧的。当它冲出大门口时,转过身来,蕾茜看见它着火的面孔和一双乳房。
她冲回浴室,“史考特!”她哭喊着,“史考特!”
只有熊熊的烈火回应她。
蕾茜饶房子两圈,看看有没有什么陌生人,然后灭掉灯,将那辆“火鸟”开进通往自家车库的狭窄车道。她将车停进车库,然后从后门进屋。
屋内的灯是关着的,她也不想打开。在黑暗中搜寻着屋子,令她想起几天前的夜晚,和邻居两人搜索的情形。那时他们没发现有人,现在蕾茜也没发现有人,但她不能确定她是否单独一人,她再也无法肯定这件事了。虽然全身肮脏,但她不敢再使用浴盆;虽然感到疲倦景眩,但她不敢再睡她的床。蓄莉在大橱柜里铺好毯子,就在那里躺了下来,这使她想起走廊里,与史考特共享的小床。
她试着小睡一会儿,但想念史考特的念头京回不去,还有其他许多的回忆,—一都到眼前。想到恐怖的地方,仍然令她颤悸。
夜间,有三次她听到屋内有声音。她全身冒冷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说去家看了,她只是紧张地躺在那里,直到筋疲力尽,才强迫自己放松一下,喘一口气。
有一次,她在股俄之际,觉得橱柜的l’1被打开了,一个男人的黑影子走过来跪在她身边。她吓得全身发抖,直到他开口说话。
“是我。”他说。
“史考特?”
“我找你找得好苦,你躲个什么劲?”
“躲所有的事。”
“别怕。”
“噢,史考特,我还以为你死了。”
然后他坐进来,亲吻着她。但她发现他枯焦的嘴唇化成粉末使她嘴里装满了灰烬。
她喘着气坐直起来,发现她仍然一人在橱柜里,柜门仍然关闭着。
犹豫片刻,她推开柜子的门,仔细地观察卧室内每一个熟悉的阴影。然后爬过地毯,拿起闹钟一看,四点三十分。可以开始了。
蕾茜蹑手蹑足的在寂静黑暗的房里走过,她到厨房的碗柜里翻寻,找到她所要的东西,然后走出去。她经过与洗衣间相通的小门,进入车库。当她拉开那辆火鸟的车门时,车内亮起一盏黯淡的灯。她跪在驾驶座旁边的座位上,伸手取下车钥。
这辆车是她在逃离那栋起火燃烧的屋子时,发现劳斯莱斯的车钥匙已丢了,而在路上有这些死人所留下的四部车,她坚持要南西开一部,然后离开她。
如今钥匙在手上,蕾茜钻出车外,让门开着,这样才有灯光。她走在温暖的水泥地面,来到后车厢,深呼吸一口气,打开行李厢盖。
当曙光初现,蕾茜扭开瓶子上的塑胶盖,举起瓶子对着嘴喝了一口。强烈的气息,使她的喉咙缩紧,但她还是喝了满满一口,以洗掉其他的味道——像是血腥味和呕吐之后的秽气。
她将白兰地泼洒在脚前翻松的地上,琉璃色的液体泪泪自瓶口流出,渗入土中。等全都倒光之后,她将瓶子丢掷在草地上,旁边还有一包用玻璃纸包着的豆子。
她穿回衣服,遮住了裸露的肌肤上的斑斑血迹。然后拿起圆锹,放回洗衣房,将门关好走回屋里。这时一个男人从转角处走来,她吓呆了,踉跄的倒退几步。那个男人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蕾茜凝视着他那焦黑的脸孔及躯干,没有头发的头皮,还有那条褴褛的裤子。她从噩梦中认出了这个幽灵。她用颤抖的手揉了一下眼睛,放慢脚步。
他正朝她走来。伸出团黑的双手。“我以为你会高兴看到我,”他说:“我知道我看起来很落魄,但……”
“史考特!”她喃喃地说。
他抓住蕾茜的肩膀,将她拉进怀里。他干裂的嘴唇压在她的唇上,蕾茜可以感觉到地湿润的舌尖。他的手轻抚着她的秀发及脸庞。
“是你吗?”她低声的说。泪眼迷腾中,史考特的那张笑脸,逐渐变得模糊了。
他狂饮了半瓶的啤酒,斜靠在厨房的椅子上叹着气说:“我们听到的尖叫声是霍山姆,当我和杜肯跑到浴室一看,只见到一把屠刀在地板上乱戳,而手铐则不停的抖动。兰芙黛一定是在枪战开始之后,把自己弄隐形的。她一年前作法的时候,一定有留下一颗豆子。
“她走过去刺了杜肯一刀,我乘机将汽油淋在她身上,并且点火。结果整桶汽油都烧起来了,我以为这下死定了。但我由浴室的窗口跳出,摔昏过去。我不认为昏迷了很久,等我到屋子的大门时,看见你和南西正要逃离现场。”
“你为什么不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