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翁厌背对着她安慰道:“你还小,不能生孩子。”
&esp;&esp;楚灯青生气了,问他为什么要推她。
&esp;&esp;翁厌道了歉,楚灯青不依不饶想踹他一脚,可惜牵一发而动全身,小腿还疼着呢,只能作罢。
&esp;&esp;翁厌久久不能平复,脸颊红得像海棠春睡。他知道她过去没有怀过孕,但与之云雨的都是人类男子,她是血脉纯正的魅妖,自然很难与人类有后代。
&esp;&esp;但翁厌身上有魅妖的血脉,他担心她真的怀了孕,到时候若生出男孩还好,若是女孩子,难不成要真送了萧慕做祸国妖姬
&esp;&esp;入了冬,都城的雪总是纷纷扬扬。
&esp;&esp;翁厌又病倒了。或许是心中郁郁,或许是白日里碰了雪,给楚灯青堆了一个更大的她。
&esp;&esp;堆好了,小魅妖却嫌弃那雪人跟她太过相似,她瞧着瘆得慌,手一推脚一踹就把翁厌两个时辰的工夫全废了。
&esp;&esp;翁厌没怪她,只是有些可惜地从那堆散碎的雪团里捧起一抔。
&esp;&esp;翁厌有些物伤其类。或许他跟这雪人也没什么不同,萧慕一推一踹就散了,落一地脏兮兮的。
&esp;&esp;瞧了并不可怜,只是让人生厌。
&esp;&esp;他虽说是名义上的皇帝,可从出生到现在,又有谁真的把他当皇帝?
&esp;&esp;翁厌宁愿自己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也好过这样狼狈地活着。
&esp;&esp;楚灯青见他有些难过的样子,乖乖走到他身边,踮起脚摸了摸他额头:“怎么了?”
&esp;&esp;她的腿好了,好了伤疤忘了疼,前些日子又想跟血奴玩闹,被萧慕的人拦下了。没了玩伴,楚灯青只能整日跟翁厌呆在一起,倒也不算无聊。
&esp;&esp;翁厌道了声“无事”,便松开手任那抔雪落了下去。
&esp;&esp;他最近也不教楚灯青识字了。一个妖识了字,受了教化,就不可避免地被束缚。小魅妖虽然懵懂无知,可心里也没什么烦恼,除了喝血就是睡觉,靠着动物的本能行事。
&esp;&esp;翁厌心道,这个世界已经足够糟糕,何必非要她认清呢?如果是个寻常女子,被脱衣被侮辱兴许已经活不下去了,可小魅妖还是这样的快乐也不记仇的模样,本就艰难,何必非要她明白人类行动背后的恶意与侮辱。
&esp;&esp;什么恩怨情仇,什么情玉权势,跟妖有何关系?他已经坠入泥淖里,何必拉她下水共沉沦。
&esp;&esp;萧沐之就算忍不下去了,左不过端毒酒取白绫无声无息杀了他。
&esp;&esp;翁厌自认没那么想活,只是不想孤孤单单一个人去死。萧沐之既然养大他,索性送佛送到西,给他陪个葬,也算是了结了上一辈这一辈的诸多恩怨。
&esp;&esp;怀着这样的心事,又受了寒,不到夜间翁厌就发了烧。这一病缠绵许久也未好。
&esp;&esp;最开始小魅妖还有些担心,但很快她发现生病的翁厌身体更烫,足以当她的暖炉,她也就不担心了。
&esp;&esp;大冬天的挺冷,老嬷嬷非要瞧着她脱光衣衫。要是夏天小魅妖才懒得拉扯,脱就是了,冬天才不想受那罪。
&esp;&esp;好在翁厌身体烫烫的,人也总是昏昏沉沉,楚灯青裸着身子抱住他,脚冷了就钻进他衣裳里放他肚子上,暖乎乎的。
&esp;&esp;翁厌也不管她,任由她把自己当成暖炉或者其他东西。但偶尔她的脚放着放着就往下缩,翁厌毕竟是个发育完好的男人,免不了就要起反应。
&esp;&esp;这时候他颇为羞窘,小魅妖却睡得又香又熟。他只好将她脚取出来,又把她扒着他的手放到她自个儿身侧。
&esp;&esp;翁厌有些羡慕她的无忧无虑,小野兽似的纯真,不假思索的举动里并不能用善恶概括。
&esp;&esp;饿了就要喝血,困了就要睡觉,被罚了会哭泣,懒得走路就要人抱。
&esp;&esp;如果他是个真正的帝王,翁厌想,他是乐意与小魅妖生孩子的。
&esp;&esp;其实不是为了生孩子,遮羞布罢了,他确实想要她。
&esp;&esp;不只是因为那过了度的美,他觉得小魅妖实在可爱,让人安心。只要养着她,她大概就不会背叛也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