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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太后道：&ldo;宁大人的事，的确可恶，不过当日他效忠你大哥，乃是各为其主，我听了他一些行事，倒也不算十恶不赦的，官声不错，做事也有条有理，这样的臣子，你即便因为从前的事心中生气，撵他回老家也就是了，倒也不用特地把人家的掌上明珠弄进宫里来吧？&rdo;

屋里只有兰心和嫣然在，谭锋也就没瞒着，微笑道：&ldo;母亲想到哪里去了？儿子并不是因为这个才让宁溪月进宫的。&rdo;

知子莫若母，太后听了这话，稍一寻思，便惊讶道：&ldo;莫非你竟还要用那宁风起？&rdo;

&ldo;是啊，如此能臣，让他终老田园岂不可惜？&rdo;谭锋端起茶水啜了一口，心中却有些划魂儿，暗道这宁溪月几天来没显山没露水，谁知道本事这样大，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关系打通到母亲这里来了。&rdo;

正想着，便听太后轻声道：&ldo;他毕竟是效忠你大哥的臣子。&rdo;

谭锋满不在乎道：&ldo;那又如何？母亲也莫要将那老家伙看得太高，他的确是能臣，却不是什么愚忠之辈，从大哥被圈禁后，他的所言所行就可以看出来。只不过母后说的也没错，他从前到底对大哥忠心耿耿，之后会如何，尚未可知，所以儿子还要看看，再决定到底要不要用他。&rdo;

太后微笑道：&ldo;你都把人家女儿给宣进宫里来了，我听说那宁大人只此一个独女，爱若掌珠，甚至比两个儿子都要宠爱，你做到这个地步，还说要看看人家的表现才决定用不用？&rdo;

&ldo;那又怎样？&rdo;谭锋满不在乎的一笑：&ldo;他当日给大哥出了多少力气？朕险些都招架不住，如今还有心用他，他就该烧香拜佛了。让他女儿进宫又算得了什么？对于他这种站错队的臣子来说，这可是天大的恩赏。&rdo;

&ldo;罢了，你既然这样说，我也没有话了。&rdo;太后点点头，忽听谭锋纳闷道：&ldo;母后可是看见宁溪月了？这却有些奇怪，您在哪里看见她的？&rdo;

太后看了儿子一眼，沉声道：&ldo;别多心，你也不想想，那女人进了后宫，不过是个无根浮萍，她要来讨好我，怕是连慈宁宫的门儿朝哪开都不知道呢。我不过是今日烦闷，所以出去逛了逛，想起当年之事，便往冷宫那边走了一段，恰好就看见三个宫女进了冷宫，我看她们形迹有些可疑，便让嫣然过去打探了一下。&rdo;

谭锋脸都黑了，冷哼道：&ldo;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到底去了冷宫，她还真是说到做到。&rdo;

&ldo;哦？怎么？皇儿见过她了？&rdo;

谭锋见母亲似乎对此事有些兴致，便将那天晚上去照月轩的情形说出来，只听太后微笑道：&ldo;怪道呢，看来这是早有预谋啊。难怪嫣然说她一心筹划搬到冷宫后的生活……&rdo;

谭锋险些一口茶喷出来，咬牙道：&ldo;她还筹划起来了？&rdo;

太后嘴角微微弯起，含笑道：&ldo;不止筹划，还筹划的头头是道呢。嫣然，你过来给皇上讲一讲。&rdo;

&ldo;哎，好。&rdo;

嫣然脆生生答应一声，走过来站在谭锋面前，就开始叙述自己在冷宫的所见所闻，不但将宁溪月神态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就连素云和清霜的无奈吃惊等神态也模仿的有模有样。

谭锋只听得哭笑不得，然而最令他惊讶的，是太后的态度，多少年未展笑颜的母亲，嘴角弧度弯的越来越明显，虽没笑出声来，那笑意却是真实存在的。

&ldo;怎么了？不好好听听这宁常在的事迹，你看着哀家做什么？&rdo;

太后察觉到儿子的目光，有些纳闷的扭头，却见一向沉静的儿子目中竟有了几点水光，见自己看过去，他忙借着低头喝茶的动作掩饰了下，然后轻声道：&ldo;儿子多少年没看见母后这样开心了。您才四十出头，远不到心如止水的年纪，前尘往事，过了也就过了，这么多年，母后也该放开心怀，过一过快活日子。&rdo;

话音未落，太后已经敛起笑意，淡淡道：&ldo;对于你们父子来说，那是为天下百姓计，为大夏的千秋万代计。可对于我来说，那是我家族的覆灭，我最亲的人都离我而去，你让我开心，我怎么开心的起来？&rdo;

谭锋忙陪笑道：&ldo;母后今儿不就笑了吗？既然您喜欢那宁氏女，儿子就叫她多过来陪着您……&rdo;

不等说完，就见太后摆手道：&ldo;罢罢罢，人家无端进了这深似海的冷酷后宫，只能苦中作乐过日子，你还要她过来给我逗闷子，把人家当成什么了？莫说你还要用宁大人，就是不用，也不带这么糟践人的。&rdo;

&ldo;怎么能叫糟践人呢？若能让母后开怀，那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荣幸，她该感到荣耀才是。&rdo;谭锋说完，沉吟了一下，又忍不住笑道：&ldo;更何况，母后真觉着，她是在苦中作乐的过日子？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我觉着她是真的挺乐呵的。&rdo;

&ldo;胡说。&rdo;太后瞪了儿子一眼：&ldo;真乐呵能从现在起就筹谋着进冷宫？&rdo;说完忽然想起嫣然所说的情形，却又忍不住微笑起来。

从慈宁宫出来，等候在外的于得禄忙迎上前，只看一眼，便诧异道：&ldo;皇上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奴才看您很开心的样子呢。&rdo;

&ldo;是开心啊，朕今天很开心，哈哈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