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云开始反击:“郡主是喜欢他,所以才看不惯我吧。说来我也有不明白之处,您与故去的夫人交好,曾经还有太后赐婚,您就没憎恨过江氏?”
赵君芙没想到她说出这话来,愣了一下,避开她的目光,闪烁其词:“我和妙云是闺蜜,不会为这事反目。”
江妙云轻哼一声,步步紧逼,“郡主真的把江妙云当成闺蜜了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赵君芙警觉的瞪着她。
她扯了扯唇角,讥讽道:“若是真闺蜜,为何你送她的送子观音里头塞满了麝香?”
赵君芙愣了半晌,呵呵冷笑了一声:“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妙云的死,与你脱不开干系吧!”
赵君芙忽而哈哈大笑,抚掌道:“你还真是个有头脑的女人,至少比江妙云聪明,是我低估你了。”她站起身来,走到她背后,俯下身来在她耳旁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江妙云就是我杀的。那么多的麝香都没让她绝育,她怀了身孕居然喜滋滋的第一个跑来告诉我,说要给顾珩一个惊喜,还让我帮她想法子制造惊喜。你说她是不是蠢,是她抢了我的所爱,顾珩为她抗旨让我沦为笑柄,我怎么可能不很她,怎么可能真的与她交好!”
说到这里,她的五官有些扭曲,甚至咬牙切齿:“我恨她脸上那种甜蜜的笑容!”她捏紧了双拳,陷入了回忆:“我以给她滋补为由,买通厨房给她炖了老鸭汤,其实那根本不是老鸭,是鹅肉,我特地叫人以假乱真填在鸭皮里做的,后来她又吃了我送的柿子,你学医的应该知道鹅肉与柿子相克,可惜那个傻女人至死还以为我是她的好朋友。”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
想不到她这样歹毒,难怪怎么查也查不出死因,她竟然想到这种法子杀人于无形。
江妙云道:“她当你是闺蜜,你却害她性命,你不怕我说出去吗?”
赵君芙停了大笑,却讥笑的看向她,“刚还夸你聪明,其实不过如此,你以为上了我这船,你还有活着出去的机会吗?”
“哦,是吗?”
“你还挺淡定,但是我要告诉你,不出一炷香时间,你会跪在我脚下凄惨的求我!”赵君芙居高临下,不屑的看着她,“你比她还可恨,你什么都不如我,可他对你的宠爱似乎超过了江妙云!”
一想到这里赵君芙就气的火冒三丈,但是转眼一想这个讨厌的女人很快要死了,便又笑着说:“实话告诉你吧,刚刚你喝下的是深宫鸩酒,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不出一炷香时间,你就会七窍流血,肠穿肚烂,死状极其凄惨,到时候把你往湖里一扔,就说是失足落水溺亡。”
“是吗?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松阳郡主。”江妙云灿然一笑,迎上她的目光,“你那转心壶,倒酒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我没揭穿你,趁你捡簪子的时候我与你调换了酒杯,我在赌你没那么恶毒,可是你还是让我看到了你的无药可救。”
赵君芙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酒壶,傻眼的倒退了两步,而后提起酒壶扔掉壶盖疯狂的朝着她扑过去,“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你,你也别想活着!”
两人扭打起来,船身晃动,在另一条船上的顾珩见此情景立刻跳上了船,冲进船舱,一把将癫狂的赵君芙推开,担忧的看着江妙云,“妙云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没事,她伤不到我的。”若论互殴,赵君芙一个闺阁小姐,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被扯的满头凌乱的赵君芙爬起来,难以置信的说:“你……叫她什么?”
江妙云冷冷看着她,“今日我也让你死个瞑目,告诉你,我是江妙云,我没有死,借尸还魂了,是不是很诧异?”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眼睛瞪的老大,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她看向一旁的顾珩,“原来坊间传你遍访重生之术居然是真的,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想不到她至死都不悔悟,江妙云道:“你这是执念太深,机关算尽,自食恶果。”
鸩酒很快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她的鼻子,眼睛都开始流血,她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我们走。”顾珩看都不看她一眼,揽过江妙云的肩就要往外走。
她拼尽力气往前爬,抓住顾珩的脚,无限卑微,“你的眼里就从来没有一丝丝我吗?”
顾珩低下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只是轻扯了下唇角,便无情的抬脚就走,仿佛她是一只令人憎恶的敝履。
她伸出手想要挽留他,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连话都说不出,两只眼睛几乎目眦尽裂,又一口血涌上来,她终于含恨断了气,手臂软软的垂了下来,一滴血泪从眼角滑落,那年宫宴惊鸿一瞥,终究是错付了。
赵君芙的死,正如她自己算计的,按着失足落水处理了。她能害人性命于无形,顾珩自然也能摆平这一切。何况这毒酒还是她自己备下的,她若不起杀心,她也不会死,她就是善恶有报,多行不义必自毙。赵家虽多有怀疑,但找不出证据,更何况如今顾珩独揽大权,权势滔天无可比,太后又处在避嫌韬光养晦中,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赵君芙一死,江妙云的日子过的更加顺畅了,如今所有的期待,似乎是等着良辰吉日风光大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