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翀对这位舅舅是充满感激的,当年慧昭太子落难,墙倒众人推,落井下石者不胜枚举,唯有外戚程家不离不弃,最终落得满门抄斩。
程家一门忠烈皆死于非命,当年率领程家军逃出来的程家男丁唯有长子程秋尚、幼子程世安,两人领着几千程家军在大山里东躲西藏,后被魏国公带兵围剿,程秋尚为保全幼弟,独自引开追兵后被魏国公擒获,自刎于阵前。
弘光帝登基后为慧昭太子平反,撤了程家军的围剿令,但却并未恢复程家的官位,程世安这些年也未曾现于人前。
一月前,萧翀接管了程家旧部,程世安也正是奉了他的令寻找当今太子下落,并平安护送至京师。
见到萧翀,程世安便施了大礼道:“幸不辱命。”
萧翀上前虚扶道:“舅舅无须行此大礼,你我本是一家人。”
程世安面上动容,见到侄儿如当年的慧昭太子一般性情宽厚,很是欣慰,他道:“太子殿下已带领京师三大营人马入宫救驾,只是有一事有些可疑。”
“何事?”
程世安道:“太子随行诸人中有一位秦姓将军,年约四十许,太子对其极为恭敬,我因是戴罪之身也不敢随意打听。”
秦姓将军,难不成是秦家的人?
萧翀沉吟片刻道:“我即刻派人去查,舅舅无须担心。”
他如今手中握着沈家和程家的暗中势力,人手倒也足够。
秦府,秦伯庸在书房中不安地踱步,时不时看向外面的天色。
秦文颢匆匆进得书房,连行礼都忘了,急急道:“太子回来了,此刻已率领三大营人马回援皇宫。”
“燕王世子呢?他必须死!”以秦伯庸的阅历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不该这般沉不住气,可他从傍晚开始眼皮不停地跳,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秦文颢道:“父亲不必担心,人我早就安排好了,一旦行动失败,随行死士便会执行屠杀令。”
“那就好,只要老四还握着军权,秦家就不会有事。”秦伯庸缓缓舒了口气,慢慢坐回到圈椅上。
秦文颢悄悄看了眼父亲的脸色,见他面色不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秦伯庸看他欲言又止,咳嗽一声道:“有什么话,说吧!”
“十姑娘……没了。”
“内宅之事告知主母便是,与我说这些作甚?”秦伯庸瞪了儿子一眼,觉得对方有些不知轻重,秦家子嗣众多,死一两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秦文颢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秦伯庸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十姑娘是四堂弟独女。”